“沒錯。”向影點頭,認可我的每一個說法。
“劉建輝只給他三天時間,我倒看看他會怎么選擇……”坐在辦公桌后,我的眼睛瞇起,嘴角漸漸浮現出一絲冷笑。
“坦白說,我覺得梁無道沒空對付咱們。”向影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嗯?”我當然是一臉疑惑,“什么意思?”
“聽完你在京城的經歷,我感覺大家都忽略了一個人……”向影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面色漸漸有些凝重起來。
“誰?”我立刻問。
“聶云峰!”向影吐出三個字來,像是刀鋒劃開空氣,帶著一絲肅殺的味兒,“不要忘了,他親兒子可是死了……你覺得他會放過梁無道么?”
“不會!”我斬釘截鐵,這幾位大管家,沒一個省油的燈,誰的兒子死了能不卯足了勁兒的報仇?
在京城,有劉建輝壓著,聶云峰有苦說不出,只能暫時隱忍,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善罷甘休,不可能放過姜樂!
這種殺子之仇,不存在什么“十年不晚”,必須趕緊報、盡快報,一刻鐘也等不了!
如今梁無道回了蘭州,聶云峰的復仇百分百已經在路上了!
姜樂處于危險之中,梁無道也不會獨善其身。
“對,我要提醒一下他們!”想到這里,我也不再猶豫,直接拿起手機,撥通了姜樂的號碼。
第一遍,沒人接;第二遍,還是沒人接;我有些著急起來,忍不住站起身,邁步走到窗邊,一邊望著窗外的高樓大廈,一邊撥了第三遍出去。
終于通了。
“哎,宋董!”電話那邊傳來聲音,卻不是姜樂,而是梁無道。
這一瞬間,我的心沉下去,知道姜樂八成就是被控制了,所謂的邀請我去蘭州百分百是個局!
但嘴上還是不能露出任何破綻,我假裝笑呵呵問:“梁老爺子,姜公子吶?”
“他太累了,睡啦!”梁無道同樣笑呵呵的,“你也知道京城發生了什么,他折騰了一天一夜,這會兒睡得很香!”
“行唄,讓他睡吧,醒了再給我打電話。”
“宋董!”
生怕我掛掉似的,梁無道連忙喊了一聲,又說:“感謝你救了姜樂一命!”
“沒事,應該的,姜樂是你兒子,也是我兄弟嘛!”我故作豪氣地道,“什么劉建輝,不用鳥他……有啥事跟我說,我收拾他。”
“嘿嘿,謝了,暫時沒什么事,有麻煩一定告訴你!”梁無道頓了頓,又說:“宋董……易大川都和你說了吧?”
“說了!”
“嗯,什么時候來蘭州啊,請務必給我一個當面道謝的機會,電話里難以表達我萬分之一的感激之情!”
“恐怕不太方便,最近手頭的工作比較多……梁老爺子,要不你來金陵?”
“不行不行,這次必須是我做東!宋董,你務必來蘭州一趟啊!”
眼瞅著又開始拉扯了,我實在懶得磨嘴皮子,只好說道:“行吧,等我安排一下手頭的工作,看看接下來的檔期和時間吧……對了!”
我自然地轉移話題,“梁老爺子,你別著急感謝我,記得防著點聶云峰啊,他現在肯定想找姜樂報仇,沒準已經準備在蘭州布局了!務必小心!”
“……”梁無道沉默一陣,顯然因為我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早就把聶云峰拋到九霄云外了,這時候被我一提醒,終于想起來了,但還顧及面子,沉沉地道:“沒關系,蘭州,乃至整個西北,都是我的地盤!他想來這報仇,下輩子吧!”
“嗯,好,反正您注意下,別著了他的道……至于咱們的見面,隨后再聊。”說畢,我便掛了電話。
……
西南,滇省,臨滄,某鄉下的宅子里。
院子并不太大,不過布置的溫馨雅致,墻頭上爬滿了藤蔓植物,各種花鳥魚蟲更是隨處可見,橫跨在空中的鐵絲上則掛著一個金屬鳥籠,頭頂一簇紅毛的八哥正在里面蹦蹦跳跳。
這只八哥平時挺聒噪的,時不時就喊一聲聶老爺子威武,但是今天它至少有十二個小時不敢發聲了。
它很聰明,知道現在不適合說話,一旦開口很容易迎來血光之災!
堂屋里一片縞素,四處掛著白布、白燈籠、白蠟燭,屋子里彌漫著悲傷和壓抑的氣息。靠南的木桌上,立著一個年輕的遺像,還供著不少蛋糕和水果,聶志豪的音容笑貌猶在,周圍似乎還回蕩著他說話的聲音,但是人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人生三大悲,少年喪母、中年喪妻、老年喪子。
無論是誰碰到這樣的事,都會精神崩潰!
站在遺像前面,聶云峰的眼淚早流干了,一雙眼睛又干又腫,仿佛泡在水里的桃子,但是相比一夜之間冒出的滿頭白發,以及臉上多出的千百道如同溝壑一般的皺紋……
又實在不算什么了。
“踏踏踏——”
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隨著一陣輕風卷進堂屋,葉輝煌已經站在他的身后。
“聶老爺子,我查到了白狐的一處住宅……”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