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布置好陣法。
虞念盤腿坐在陣法中央。
她的面前放著一個小巧的供桌,而那對佛眼就放在供桌上。
簡單的儀式過后,虞念割破左手無名指,擠出鮮血,一滴一滴地滴進裝著佛眼的容器里。
左手無名指是所有手指中最接近心臟的那一根,所以結婚戴戒指,都是戴在這根手指上。
而在陰陽這條路上,有一種取心頭血的方式,就是從左手無名指取。
幾滴鮮血落在容器里,并沒有觸碰到兩只佛眼。
虞念耐心地等待著,口中不停地念著契約法咒。
一秒、兩秒……一分多鐘過去了,容器里仍然沒有絲毫反應。
當時我心里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可就在虞念也停止念誦契約法咒,準備宣布契約失敗的時候,容器里的那幾滴血忽然動了。
佛眼仿佛帶著某種強大的吸力一般,吸著那幾滴鮮血分叉,直沖著佛眼而去。
鮮血沒入佛眼之中。
澄澈的佛眼瞬間染上了血色,然后變得越來越紅……
虞念感受到變化,立刻又繼續擠左手無名指的鮮血滴落上去,直到那兩顆佛眼鮮紅欲滴,突然飄了起來!
虞念伸出手,兩只佛眼便穩穩地落在了她的手中。
她雙手捧著那對通紅的佛眼,慢慢地將臉埋進了手掌之中。
這個過程持續了足有兩分鐘時間。
等到虞念再抬起臉來的時候,那兩只佛眼已經成功嵌進了她的兩個空洞的眼眶里面去了。
成功了!
這對佛眼竟真的認虞念做主了!
可還沒等我們高興地叫出聲,虞念忽然捂住雙眼,痛苦地呻吟出聲。
我趕緊問道:“師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虞念根本回答不了。
她雙目緊閉,有血珠從眼角凝出,她抱著自己的腦袋,痛得竟朝著前面的供桌上撞去。
我一下子撲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供桌,做了一個緩沖。
虞念的腦袋狠狠地撞在了我的胸口,疼得我倒抽冷氣,但我還是第一時間抱住她。
用力抱住她。
“師姐,我知道你很難受,但它們已經認你做主了,這是事實,可能還需要一個馴化的過程,平心靜氣,我相信你能行的!”
虞念抱著自己的腦袋不停地掙扎,牙齒因為劇烈疼痛而咬得咯吱咯吱響。
她嗚咽著,血淚不停地從眼角往下流。
渾身又開始抽搐起來。
到后來,我和黎青纓兩個人都按不住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地上打滾,將自己的腦袋頂在墻壁上用力磕,仰起腦袋不停地嘶吼……
我和黎青纓看著那場景,既心疼又害怕,淚水不自覺地爬上了臉頰。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我開始自我懷疑,讓虞念契約佛眼這個決定是否做錯了?
可是,不嘗試契約,虞念也只有一個‘死’字罷了!
就在我感覺自己都要精神錯亂了的時候,虞念終于不自殘了。
她瘦削的身子縮在墻角,雙手捂著眼睛,肩膀不停地抖動。
我們聽到她在無意識地呢喃:“谷蝶……谷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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