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年,她嫁給了謝凜。
“謝凜這人我不評價,高深莫測,屬實難懂,”白芷下意識地皺眉,隨即話鋒一轉,“但謝辭這小鬼真的不應該——”
“你十月辛苦懷胎,好不容易把他生下來,后來這孩子遲遲無法開口說話,查出自閉癥-->>,你為他費盡了心力,幾乎天天陪著,一邊照料吃喝拉撒,一邊不厭其煩教他說話……現在他總算好起來了,雖然比同齡孩子安靜些,木訥又不茍笑,但至少算是個正常孩子,結果……”
白芷搖了搖頭,為溫梨初感到不值,“真是個沒良心的,胳膊肘往外拐!”
溫梨初垂眼聽著,并沒有接話。
她從來沒有告訴白芷——
謝辭曾經也和她親近過,畢竟是她付出真心照料的孩子。
但他3歲那年,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謝凜把他帶去見了夏疏影。
然后謝辭生了一場猛烈的高燒。
這場高燒,讓他失去了絕大部分記憶,包括他和自己的點點滴滴。
而夏疏影當時徹夜陪伴,謝辭自然而然對她生出了依賴之情。
溫梨初知道這一切的時候,謝辭已經康復被送回到她身邊。
但她的孩子早已忘了自己,心也偏向了另一個女人。
溫梨初沒有抱怨的權利,只能被動接受。
白芷不知她內心想法,見她沉默低落,便笑著扯開話題:“這些不提也罷……你知道嗎?你的粉絲都在等你,好多人都希望曦禾能夠重新出現在大眾視野。”
“曦禾”是溫梨初作為制香師,以及傳統文化自媒體時的名字。
很多人知道曦禾,但幾乎沒有人知道曦禾是溫梨初。
“雪映流光因為你的隱退早就停產,現在市面上流通的都是孤品,”白芷搖頭苦笑,“你怕是不知道,這些孤品都被炒到了幾十萬甚至百萬的價格。”
溫梨初當然不知道。
結婚后,她放棄了一切,幾乎不再關注這些。
她抬起眼,辭懇切地說:“師傅,我可能需要點時間。”
她離開了太久,不管是作為制香師,還是視頻制作者,都已經生疏許多。
她需要慢慢撿起來,找回感覺。
-
白芷本身事務繁忙,所以不能久留,她陪了溫梨初半天,確定她沒事后便打道回府。
溫梨初吃了幾副藥后,身體大大好轉,與此同時——
她熟練地吞下了避孕藥。
當初她嫁給謝凜后不久便有了謝辭。
但那個時候,她并不知道夏疏影的存在。
后來知道了,她雖然不愿意放棄謝凜,但也深知這種情況并不適合孕育新的孩子。
所以她一直不忘避孕,直到現在……
接下來的兩天,溫梨初向部門總監請了病假,沒有去公司上班。
她在家里能躺則躺,完全放空,不再去想謝凜和謝辭。
病假結束后,她照常去了公司。
溫梨初就職的公司不是別的,正是謝氏旗下。
當初嫁給謝凜后,被視作“無業游民”的她被安排進了謝氏。
當然溫梨初也有自己的私心,當時的她只是希望離謝凜更近一點。
這五年來她一直待在運營部,負責新媒體運營,如今去公司只是為了完成手上最后的工作——
然后,她會遞上辭呈,從謝氏離開。
“小溫,你回來了!”
剛走近工位,鄰座的女同事便沖她熱情地打招呼。
溫梨初輕輕點頭,微笑示意。
“看著精神頭不錯,你前兩天該不會是裝病吧?”徐心媛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邊,插話進來。
她是運營部的副總監,也是溫梨初的上司,性格向來直爽。
但溫梨初總覺得,她在自己面前格外刻薄。
“不說這個了,”徐心媛笑了一聲,轉移了話題,“說個有意思的——”
“謝總把女朋友帶來公司了。”
溫梨初一怔,唇角不自覺地下壓。
看來謝凜自從那天回國后,便一直沒走,留下專心照顧夏疏影,連上班都帶著。
她和謝凜結婚的事,只有家庭內部知道。
外人不知他有妻兒,但是夏疏影的事謝凜從沒遮掩過。
徐心媛和女同事熱烈地八卦了起來,溫梨初沒心情參與,低頭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兩人聊著聊著,突然拐到了“結婚”的話題上——
“謝總這種不用想了,高攀不起,但比謝總差點的也不是不行,結婚不能湊合。”徐心媛眉目一轉,突然看向溫梨初,笑道:“我們部門,只有小溫英年早婚,什么時候把對象帶來看看?”
溫梨初之前一直戴著婚戒,從來沒遮掩自己結婚的事實。
當然,她今天已經摘下戒指,沒再繼續佩戴。
“小溫的眼光肯定不賴,對象指不定多優秀。”女同事理所當然地說。
徐心媛卻嗤了一聲,“真優秀早就帶出來炫耀了,拿不出手才需要遮遮掩掩。”
溫梨初一本正經地說,“確實帶不出來,人快死了,我就等他咽氣了。”
話落,徐心媛和女同事錯愕地睜大眼,溫梨初這語氣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溫梨初沒再搭理她們,拿著水杯去了茶水間,倒了一杯熱水。
回來的時候,徐心媛攔住她,“我剛剛接到電話,謝總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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