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霍振華頂著蘇冕之和謝勉警告的眼神,光明正大的帶著蘇夢走了。
入夜后的海島像被潮水輕輕地蓋上一層薄被,連風都帶著咸味的濕度。
遠處軍營門口昏黃的燈光,照的螃蟹橫行也帶三分醉意。
蘇夢打了四五個哈欠后,霍振華忍不住問:“就這么困?昨晚沒睡好嗎?”
蘇夢用手背擦了把眼角的淚,甕聲甕氣的說:“嗯!我應該是一直沒睡。
奶奶的床太小,我怕壓到了小七,還怕擠到奶奶,一直半夢半醒。太困了!”
短短的一句話,她打了兩個哈欠。
霍振華側頭凝視著她緋紅濕潤的眼角,狀若不經意的說:“實在太困的話,我不介意背你一程。”
蘇夢詫異抬頭,闖入他含笑的眸子里,鬼使神差的問:“真的?”
“真的。”他真的停了下來,盯著她,就在她身前蹲下,黑眸含笑看著她,似乎帶著鼓勵和邀請。
蘇夢詫異地看向身前蹲下來卻依舊高大的身影。
看著他寬闊結實的背,以及從耳后延伸到衣領里的一條舊疤痕,近距離感知到他背上溫熱的氣息,心弦一震,立馬慫了!
她邁開了一步,不自然的撩起耳邊吹亂的碎發,垂頭掩飾心里的不平靜。
笑著說:“霍團長,霍叔叔,我沒有那么嬌氣啦。”
她特意加重了“霍叔叔”三個字,而后慫慫地看他一眼。
見他眉峰聳動,聽到他的心聲說這個丫頭該打。
她心里咯噔一下,拿出了百米沖刺的速度,率先跑了。
霍振華嘆息一聲,嘴角微微勾起,大步追了上去。
他們一前一后在寂靜的夜里跑過軍區門崗。
不到第二天,軍區就傳遍了霍振華團長和他“愛人”的故事。
翌日,蘇夢剛到辦公室門口,就看到蔣所長一臉嚴肅地等在那里了。
蘇夢以為她給出的柴油機數據有誤,緊走兩步,“所長,是哪里出錯了?”
蔣所長掃了眼那些探頭探腦的家伙,板著臉說:“跟我來!”
蘇夢疑惑地跟上去。
意外的發現,前些天對她贊賞有加,笑臉相迎的同事,觸及到她的視線后,紛紛躲避。
仿佛她是洪水猛獸一般。
進了辦公室,蔣所長指了下一旁的沙發,自顧自地坐在辦公桌后面。
他雙手交疊放在桌上,嚴厲地看著蘇夢,語氣從未有過的嚴肅,“蘇夢同志,你年紀還小,應該將全部的心思放在科研上。
至于強行奪愛、爭風吃醋那些事,就不應該出現在我們科研人員身上。
我們是干革命的戰士,最忌諱內部不團結。”
蘇夢一頭霧水,皺著眉頭一字一句的重復蔣所長的話。
她覺得這些字和句子她都認識,就是不知道它們此時的含義。
“所長,你有話就直說。
你的意思是我破壞內部團結,還爭風吃醋?你聽誰說的?”
她一臉坦蕩,清澈的眸子毫不畏懼的與蔣所長對視。
蔣所長盯著蘇夢蹙眉審視,“你真的不知道?”
蘇夢無語地笑了:“我需要知道什么?
咱們所里的人,除了你和看門的大爺,我一個都不認識。
請問我怎么破壞內部團結?”
就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蘇夢看到站在門口的人,頭頂的問號更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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