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心說,一臺壞了一次的水泵,就算是修好了能有什么不一樣。
難道它抽過的水會變成鈔票不成?
看老家伙激動的樣子,應該是變得更好了吧。
他不忍掃興,順口就說:“我一個門外漢,能懂什么?
我只聽出它的聲音沒有以前大吵了。”
以往站在船艙入口處和人面對面說話,根本聽不清對方說什么。
現在就站在船艙里、水泵的旁邊,他也能聽清陳老的話。
陳老興奮的點頭,“對對對!噪音的改變是最明顯的。
還有呀......”
他還沒說完,就聽幾個船員歡呼:“堵住了!堵住了!”
船長幾步跨過去,激動的雙手合十,“謝天謝地!我們終于能捱到下一個港口了。”
補漏的師傅抬手擦著汗水,嘴里不忘問候喪心病狂的海盜,“那些狗東西,黑心肝的。
你看這口子的卷邊,明顯就是他們控制船只的時候,故意碰撞的。”
陳老蹲在破損的位置看了又看,“現在也只能用堵漏毯臨時堵漏了。
還好積水處理得快,不然內外部雙重水壓之下,說不定船只會不堪重負,很快就會......哎!
我們要好好感謝蘇同志,咦?蘇同志呢?”
“她已經走了。”聶榮華走了進來,看了眼破損處,視線焦灼在那臺被蘇夢修好的水泵上。
他沒想到蘇夢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會干修理的活。
這和他從前了解的不一樣。
似乎她也沒她家人說得那般嬌縱頑劣。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出任務的這段時間,蘇家發生了大事。
她的家人并不是真正的家人。
假爹繼母,還有個長一輩的“繼妹”,他們以她家人的名義占據了她的家。
*
蘇夢可不知道穿白褂的男人是聶榮華。
她走回去的時候,確實遠遠的看到了走過來的男人。
但不知為何,她不喜男人身上的那股迫人的氣勢,如老鼠見了貓一般,遠遠的就繞道了。
傍晚昏暗的光線從四面聚攏,天地漸沉于幽暗之中。
客船鳴叫著駛進了一個叫做方村的小碼頭。
廣播響起:“船只停靠需要修補,日期不定,請乘客換乘。”
乘客們雖有怨,但為了安全,都乖順的聽從了船員的引導,走去另一艘客船。
蘇夢關上窗,也準備下船。
可就是這么不經意的一瞥,她意外的又一次看到了那道熟悉的嬌小的身影。
如果她沒看錯話,那人就是王光明的未婚妻,曾經在警局大廳扶了她一把的那個姑娘。
她正從旁邊的那艘小船上走下來,神色木然,身形僵硬。
更奇怪的是,她一個姑娘家出門兩手空空,一個小手包都沒拿。
蘇夢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只見小船的船頭,以及連接的碼頭上,兩旁都列隊站著幾個冷臉的男子。
眼神警惕,視線陰冷。
而從小船上下來的人,都規規矩矩的從中間穿過,依次上了臨近的一艘大船。
他們臉上沒有一點喜色。
或木然,或希冀地偷瞄周圍,或......伺機而逃?
這個詞突兀地跳出腦海,蘇夢打了個激靈。
越是觀察,她越是覺得小船上下來的人不對勁。
有點違和感。
不幸的是,他們轉乘的船只,剛巧就是那艘小船上的人轉乘的船只。
她才不想剛撿回一條命,又進狼窩。
廣播又一次催促他們下船。
蘇夢背起挎包,追上人流。
蘇小曼牽著小孩站在樓梯邊,笑著看向大步過來的蘇夢,“我還以為你走了呢,看你臉色不好,是身體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