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元慎之半晌不出聲,元瑾之小心翼翼地問:“哥,你哭了?”
元慎之抹一把眼角的淚,理直氣壯道:“誰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當花童嗎?我又不是沒當過,花童專業戶,輕車熟路,就這么說定了,誰都不許改!”
他指腹用力戳著通話結束鍵,掛斷電話。
元瑾之看向沈天予,“我哥好像還沒把你妹放下。”
沈天予道:“讓他慢慢放。”
元瑾之輕嘆一聲,“沒想到我哥那么癡情。”
沈天予抿唇不語。
遺憾居多。
那小子從小就對驚語好,兩小無猜地好,幾歲的年紀硬生生被趕到國外,長大后好不容易回國,又對驚語怦然心動,卻沒爭過元崢,一而再,難免意難平。
元瑾之摟上沈天予的腰,將臉埋到他胸口,“如果我哥一直放不下驚語,以后誰嫁給他,挺委屈的。青遇一直喜歡我哥,可惜我哥沒法娶她。娶她就得放棄仕途,我們元家人不可能為了愛情放棄前程。”
沈天予一直都知道。
元家人,前程第一,愛情第二。
所以他選擇下山。
他低頭找到她的嘴,含住,輕輕舔舐,舌尖探進,吸住,吮吻……
喜歡她的甜。
明明她的口唇不產糖也不產蜜,可是仍讓他覺得甜。
元瑾之呼吸漸漸急促。
沈天予腹下熱意襲來,一時難以自控。
他松開她,克制著聲音道:“洗澡吧,我回房了。”
元瑾之垂眸瞅他,撲哧笑出聲,“好像越來越威武了。”
沈天予屏住呼吸,想走,奈何邁不開步。
他背轉身,閉眸默念清心咒,好不容易才消下火,轉身回房沖澡。
沖完澡出來,他想幫元慎之一把,手機握在掌心,找到他的手機號碼,始終沒打出去。
沒法幫。
蘇驚語只有一個,無可替代。
且他和虞青遇命中有一段孽緣要糾纏,若硬生生切斷,會全亂;若出手促成,仍會亂。
經的事多了,他突然理解了師公宗衡的諸多做法。
師公講究一個“無為”,說白了就是袖手旁觀。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若出手相助,不一定收到好的結果,反而會亂了身邊人的氣運。
一天后。
沈天予收到龍虎隊隊長的電話,確認無疑。
宗稷和青回為同父異母兄弟。
隊長將報告單發過來。
沈天予又將報告單發轉給元伯君,附信息:派人徹查國內宗姓人。
元伯君安排下去。
連查三天后,元伯君撥給沈天予,道:“仕途中人,無一人姓宗。”
對方既然圖謀大勢,不可能不在仕途中安排自己人,要么宗家人改了姓,要么安插的全是他們的走狗或者眼線。
沈天予道:“再查,外敵無妨,最怕從里爛。”
元伯君答應下來,問:“你和瑾之,確定正月十五,辦婚禮?”
“確定。”
元伯君頓一下,又問:“傲霆老爺子,婚禮當天,穿什么衣服?”
沈天予唇角輕勾,這不符合他的作風。
他一向篤定自信,如今卻悄悄打聽顧傲霆的衣著,顯然被他搶風頭搶怕了。
沈天予道:“您穿正裝即可。”
元伯君平時都是穿黑色或者深藍色行政夾克。
沉默片刻,元伯君問:“我現在,做一套唐裝,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