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元明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懂。
陳正是用自己的前途在賭。
箭射出去了,能不能命中要害,就看接下來這二十四小時。
車子沒有開往任何一個曲元明熟悉的地方。
而是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
“藍月亮旅館。”
“委屈一晚。”
陳正熄了火,率先下車。
他用自己的身份證開了間房,全程現金交易。
老板是個睡眼惺忪的中年人,接過錢甚至沒多看他們一眼。
房間在二樓走廊盡頭。
陳正進屋后沒開大燈,只開了床頭一盞昏黃的壁燈。
“喝點熱水?”
他指了指桌上的電水壺。
曲元明搖了搖頭。
“老陳。”
“我猜得到是誰。”
陳正夾著煙的手指幾不可查地彈了一下煙灰。
“沿溪鄉,紅旗村,王大山。”
“你怎么”
陳正終于開口,聲音壓得很低。
“孫萬武在審我的時候,問的每一個問題,都繞不開沿溪鄉。”
曲元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
“老陳,你不好奇嗎?我一個秘書的,能犯多大的事,值得許縣長動用紀委的關系,連夜對我進行非法審訊?”
他停頓了一下。
“他不是沖我來的。”
“他是怕。”
陳正的煙已經燒到了過濾嘴。
“怕什么?”
曲元明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