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聶北和范伍大約十幾米的一處石砬子下，此時正生著一堆篝火，數個男子席地而坐，大口吃喝。

范伍所說的“常老七”，便是坐在中間的那個臉上有一道刀疤的中年男子。

聶北也知道此人，是大王鄉的一個無業游民，俗稱“街溜子”，在當地有些名氣。

平常除了好勇斗狠之外，還時不時地進山偷獵。

被抓過幾次，但卻屢教不改。

而且因為和林業站站長胡克關系密切的緣故，派出所那邊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聶北的目光落在旁邊的幾只獵物和幾把獵槍上面后，眼神也變得陰沉了起來。

禁獵的法令早就下達了，但偷獵的行徑卻依舊屢禁不止。

長白山實在太大了，就算每個鄉都有林業站，還有專門的森林保護管理站，可護林員的數量依舊遠遠不夠用。

而且這群偷獵者手里都有槍，就算碰到了，也很難將其抓住。

等出山后把獵物處理槍一藏，來個死不認賬，誰也沒辦法。

“北哥……”

范伍深吸了口氣看向聶北，請示要不要動手抓人。

聶北沉吟了下，最后搖了搖頭。

常老七這伙人一共有五個，都是常年跑山偷獵的壯漢，手里還有槍，解決起來難度不小。

最關鍵的是，他們進山的目的是營救那伙游客，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浪費。

而就在聶北準備轉身離開之時，一番對話突然傳入他的耳中。

“媽的！那伙游客里面的小姑娘長得可真俊啊，那皮膚那身段，看著就讓人上火！”

“光上火有個屁用，你他媽就是標準的有賊心沒賊膽！要是真想，咱們現在就回去，直接給她們辦了！”

“老三這個提議好，這大雪刨天的，她們喊破喉嚨都沒用！到時候咱們把臉蒙上，事后想找都找不到……”

酒精和美色的雙重刺激下，這幾個家伙越聊越是興奮。

聶北則是越聽表情越是古怪，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常老七這些人所說的有漂亮女人的游客，就是他們要找的那一伙！

這年頭腦子有病的人不少，但敢在暴雪天進山的肯定不會多。

“走！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錯過都容易天打雷劈！”

酒越喝越多，常老七等人也越發控制不住。

最后竟真的站起身來，滅了火帶上家伙，直奔一個方向而去。

“走。”

聶北招呼了范伍一聲，跟在了常老七等人的身后。

毫無疑問，這群家伙知道那伙游客的位置，這對聶北來說倒是意外之喜。

只是一路跟著的同時，聶北也開始涌起了疑惑。

前世游客凍死的新聞里面，并未提起生前有被侵犯的內容。

難道不是一伙人？

……

寒風呼嘯，鵝毛般的大雪越來越密，整個世界都已經一片潔白。

一處山砬子下面，數個年輕男女抱著肩膀，蜷縮著身體，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人……人家天……天氣預報都……都說了有……有暴雪……你……你們偏偏不信……”

一個裹著羽絨服，看起來很像是一團肉球的胖子，凍得嘴唇都有些青紫，結結巴巴地埋怨著。

他體型最大，太占地方，被眾人頂在了最前面，用來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