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都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
水泥坊年底盤賬,近一年的時間,水泥坊便盈利了二十多萬兩銀子,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從戶部和工部拉過來的那些人,全都在請功折上。
王學洲因此專門跑了一趟吏部。
只是沒想到他在吏部碰到了一個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朱安的父親,當年的朱縣令。
兩人一個是來遞交折子的,一個是來排隊述職的,待遇天差地別。
年底是吏部最忙的時候,沒什么人脈的只能日日過來排隊等待接見,再述職。
有人脈的早早就述完職該安排的安排好了。
王學洲由吏部的文吏帶領著,掠過排隊的人直接進了考功司的大門,進去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被人送了出來。
而朱安的父親站在排隊的人中,等待著召見。
朱子青看上去比之前老態了許多,臉上的皺紋也多了不少,兩人對視一眼,朱子青眼底的復雜化為自嘲,撇過了臉。
王學洲遲疑了一下,主動走了上去,對著朱子青行禮:“伯父,多年未見,沒想到在這里遇上了。”
周圍排隊的人看了過去,朱子青轉過頭垂首行禮:“大人折煞下官了。”
王學洲關切的問道:“伯父可是來這里述職的?”
朱子青默默點頭。
“那學洲就不多打擾了,伯父述完職可去我那里喝喝茶。”
“好。”
兩人客客氣氣的說完話,王學洲將自已家的地址留下,交待了一聲,離開了吏部。
他剛走沒多久,朱子青就被人先一步叫進去述職去了。
朱子青心中是說不出的復雜和悲痛。
他沒想到當年的那個孩子能走到這個地步,早已越過了他。
如果,如果他的安兒能夠活著,現在也許不會比他差什么·····
王學洲的心中沒有什么可感慨的。
他做事從來無愧于心,當年也是朱安選擇的疏遠他,而不是他做了什么對不起朱家和朱安的事情。
如今也能坦坦蕩蕩的上前去打招呼,順手拉一把,至于對方怎么想的,那是對方的事情。
臘月二十八是陛下親自去太廟祭祀先祖的日子,文武百官需要提前三天齋戒、沐浴焚香,到了那天陪同陛下一同趕往太廟祭祀。
等陛下身穿冕服隨著奏樂入場、迎神、上香、獻祭、誦讀祭文的時候,王學洲正站在靠近隊伍末端的位置,盤算著吃了三天的清湯寡水,回去一定要好好搓一頓。
可異變突起,正在誦讀祭文的仁武帝身子晃了晃,引來周圍一片驚呼。
王學洲抬頭看去,只見仁武帝甩了甩腦袋,還要繼續讀,卻一陣頭暈眼花,仰面倒下。
“陛下——!”
高祥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尖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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