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心神沉凝,意念高度集中,開始引導體內那已臻三重圓滿的天璇靈力,向著那冥冥中存在的第四重壁壘發起沖擊。
他回憶起與葉紅蓮寥寥數次關于此經的交談,隱約知曉《天璇心經》的修煉,越到高深處,似乎越需要滿足陰陽調和的至理,葉紅蓮自身似乎也因此向寧凡所求過某些特殊的天材地寶以作輔助。
似乎是一種名為‘響雷草’的天材地寶來著。
但那顯然是更高層次的需求,對于此刻僅僅是從第三重突破至第四重而,遠未到需要引動陰陽大道的地步。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對《天璇心經》核心真意的感悟上。
天璇,主殺伐,亦掌秩序。
經過方才的細致梳理,寧凡越發清晰地認識到,這門功法的強大,絕非僅僅在于其賦予靈力的那股無匹鋒銳與破壞力,更深層次的,在于那份蘊藏在殺伐之中的‘秩序’。
寧凡內視著那星輝流淌的靈力,心神仿佛與之共鳴。
那并非混亂狂暴的力量,每一次靈力的涌,、每一次鋒芒的乍現,都嚴格遵循著功法本身所勾勒出的,某種玄奧無比的內在規則。
這規則如同星辰運行的軌道,亙古不變,精準無誤。
殺伐,是《天璇心經》的表象,是它用以肅清障礙,維護某種平衡的手段;而‘秩序’,才是《天璇心經》的基石,是它的靈魂所在。
純粹的、失控的殺戮,只會背離天璇星的本質,淪為野蠻的力量,無法真正觸及這門上古奇功的精髓。
真正的天璇之力,應是絕對的冷靜,是恪守規則下的雷霆一擊,是于萬千變化中持守不變的本則。
它要求修煉者心如止水,意念如星軌般清晰恒定,不為外物所動,不為情緒所擾,以一種近乎冷酷的理智去駕馭那足以斬破虛空的鋒芒。
寧凡明悟,他需要在這沖擊關口,更深地體會到這種‘秩序’,并將這種‘守則’的意念,融入靈力的每一次躍動之中。
于是,寧凡開始嘗試。
他極力收斂心神,摒棄一切雜念,試圖將意志模擬成那冰冷運行,億萬年不變的星辰軌跡,試圖讓奔騰的靈力完全納入這種絕對的‘秩序’框架之下。
同時,那屬于‘殺伐’的銳意并未消失,而是被約束、被塑形,如同被納入劍鞘的利刃,等待著在規則允許的瞬間爆發出最極致的光華。
寧凡小心翼翼地平衡著這兩種意境。
意念如絲,細細編織著靈力的脈絡,試圖讓其每一次流轉都符合那冥冥中的法則。
丹田之內,星輝靈力似乎變得更加凝練,光芒也更趨于一種冷冽的穩定。
然而,這種感覺極其微妙且難以把握。
每當那‘殺伐’銳意即將按捺不住,欲要破開束縛肆意奔騰時,‘秩序’的框架便顯得搖搖欲墜;而當他過于強調‘秩序’,將靈力約束得過于死板時,那本該一往無前的‘殺伐’真意卻又變得晦澀黯淡,失去了其應有的鋒芒與活力。
一次次嘗試,一次次調整。
寧凡仿佛在走鋼絲,總是在即將成功的邊緣,又因為某種細微的失衡而功虧一簣。
那層通往第四重的壁壘看似薄弱,卻始終隔著一層無法捅破的窗紙,難以逾越。
一股焦躁感開始悄然滋生——
難道自己的理解仍有偏差?還是積累終究不足?
是啊。
這其實是寧凡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嘗試提升自己掌握的功法,想要即可成功,難度不可謂不大……
時間悄然流逝,寧凡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心神消耗巨大。
那層障壁依舊堅固,無論他如何調整秩序與殺伐-->>的比例,如何試圖讓它們完美融合,總是差那么臨門一腳,一種難以喻的滯澀感阻隔在前,仿佛缺少了某種關鍵的引子或頓悟。
就在寧凡心神漸疲,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否操之過急,準備暫且放棄,留待日后時機成熟再行沖擊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