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入隧道,像涉進了深海,晦暝、壓抑。
宋雋把玩著她的手,十分不放在心上地說:“那我也怕。”
宋滿心臟一霎停了。
光線太暗,宋雋沒瞧清她的神情,只說:“手怎出這么多汗?熱嗎?”
她抽回手,竭力穩住喉嚨里的顫意,“是吧。”
宋雋便叫司機關了加熱按鈕。
轉回頭,見她直往衣服上揩手,宋雋蹙眉,將手又拽回來,從車屜里抽出紙,替她一根接一根的擦。
他擦一下,頓一下。
她心跟著跳一下,停一下。
火爐似的,折磨、煎熬著她。
良久,她開口:“我有些困了。”
宋雋不覺她異樣,伸手將她腦袋往自己肩上按,“那你先睡,到了我叫你。”
宋滿來不及回答,一片溫熱落在額頭。
如此珍重,如此憐惜。
叫她不由得心臟緊縮了一下,喉嚨更像塞了濕棉花般,難以呼吸。
她好像‘嗯’了一聲,但不確定他是否聽到,只能匆匆閉上眼,蓋住那一片水色。
氣氛驟然變得安靜,顯得引擎發作的聲音如此響。
宋滿本來是不想他看出什么異常,才說困的,但聽著枯燥反復的背景音,聞著他的香味,竟漸漸睡著了。
等到宋雋搖醒她,已經到了十幾公里外的一個小區。
宋滿跟著他上到十樓。
進了一間公寓。
小戶型,一室一廳。
墻上白漆,寬大的落地窗,外面映著雪光,里面架著一副望遠鏡。
宋滿鬼使神差,走上去,俯下身。
望遠鏡對焦的那邊,出現一女人背影,她腰上掌著一只手。
手掌寬厚、指節焦黃。
明顯是男人的。
宋滿視線移向一邊。
男人藏在簾子后,依稀只能見一撇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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