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華哀聲道:“那你母親這些年過得很苦罷。”
說是這么說。
眉間眼梢不見任何垂憐。
倒有幾分幸災樂禍。
偏偏當事人周知鈺不曉,點了點頭,說:“所以我一能掙錢,就叫我母親辭了醫院的護工。可她偏不同意,拿父親曾說的來勸我,說她頭發還沒白,腦袋還算靈光,還可以做事,我覺得自己還能成長,為什么要閑在家里無所事事?”
周知鈺嘆了一聲,“老一輩都這樣,犟,我拗不過就任她去了。”
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不外乎‘窮’罷了。
阮文華不以為意,正要開口,一旁宋老爺子端直了身子,“那不是犟,是心底有信仰。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如今的人都覺得錢重要,其實經歷才是最有價值的東西。”
周知鈺笑,“老爺子您這話同我父親說得一模一樣。”
“是嗎?”宋老爺子笑,見她點頭,凝了半晌,復問:“你母親是在哪家醫院工作?”
周知鈺如實道:“仁和醫院。”
宋老爺子端起茶杯,緩而慢地呷了一口,終于問道:“我冒昧問一句,你父親是怎么死的?”
周知鈺眼神變黯。
宋雋上前,將人擋在身后,“您問這個做什么?”
濃濃的保護意味。
宋滿垂著眸,手指無意識撕扯倒刺。
周知鈺卻捉了一下宋雋的胳膊,安撫道:“沒事的。都過去了。”
宋雋低頭,仔細研判著她的神情,語氣嚴肅而凝重,“不舒服就說,沒必要為我忍著。”
“該的。”
周知鈺笑了一下。
這笑刺得宋滿一痛,低頭,原來是倒刺被拽下來長長的一條。
血立時滲出來。
華家樂瞧見,驚呼道:“滿兒,你出血了。”
宋雋轉頭。
說時遲那時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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