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夏聯盟的收費向來是明碼標價的，賬單也是記錄的明明白白，按照利維坦每日在夏國基地的開銷，如果澤拉格爾不立即行動的話，基本可以視為每天都要增加一筆高額的開支，到時候接不回來不說，又得滾上一筆持續攀升的債務。

瑞格雷特領主急得觸須亂顫，不得不喊來三五十個統領一起掰手指、腳趾，還得虧澤拉格爾統領們腿腳多，蟲均六條起步，才勉強把這筆令人頭疼的賬算了個大概。

“也就是說……”瑞格雷特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憤怒，“這批利維坦，還不如現在直接就不要了？！”

“是這樣的，”阿茲莫爾點頭，“如果我們堅持這批利維坦的所有權，每天就得給夏國支付各種名目的賬單。我請了夏國的專家給我計算過，價格確實公道，但項目繁多。”

“整個算下來，我們每天支付的費用，幾乎等同于一頭半利維坦的價值。”

旁邊一位據說在這一批澤拉格爾中最精于計算的腦蟲，立刻甕聲甕氣地補充：“領主大人，阿茲莫爾統領說得不精確。不是一頭半，是一頭，加半頭，再加半頭的半頭的半頭，減去半頭的半頭的……”

“行了行了！別說了！”瑞格雷特痛苦地用前肢捂住腦袋上的復眼。這次出征，根本沒預料到需要如此精密的計算，連個腦子特別靈光的都沒帶。

阿茲莫爾趕緊拉回重點：“總之，結論就是，徹底放棄所有權，直接拿這批利維坦去抵賬，這筆后續的食宿開銷就不再歸我們承擔，更劃算一些……”

“放棄？！克里莎大領主還不把我撕碎了？！必須想辦法接回來！”瑞格雷特咆哮道。

“尊敬的瑞格雷特領主，”阿茲莫爾無奈地攤開蟲肢，“我們欠夏國的巨額債務，可都是您親爪簽過字的。澤拉格爾沒有夏元儲備，拿什么還？”

“啊啊啊！”瑞格雷特發出憤怒的嘶鳴，甲殼縫隙都因激動而噴出絲絲熱氣，“夏國人太……太狡猾了！居然，居然借錢坑害我！！！”

他揮舞著鐮刀般的前肢，在指揮室里暴躁地轉了幾圈，最終還是放棄了武力賴賬的不切實際想法，頹然趴下，觸角耷拉著，“有沒有辦法弄到夏元？”

阿茲莫爾有些木然的點頭：“有倒是有……”

“那還不趕緊辦，是什么辦法？”瑞格雷特眼睛瞪得圓滾滾的，眼珠內血絲彌漫，明顯是有些著急上火了。

“夏國人愿意出錢收購我們的利維坦。”

“……”

“還、有、別、的、法、子、嗎？”瑞格雷特快要控制不住情緒了，甲殼摩擦發出刺耳的咯吱聲。

“飛蛇、霧蝎、感染者、擬態雛蟲……都能賣。統領和領主們……價格更高！”阿茲莫爾硬著頭皮說完。

空氣仿佛凝固了。利維坦被“拐走”，或許還能用“自已跑丟”搪塞克里莎大領主。但若主動出賣核心兵種甚至統領級單位？瑞格雷特毫不懷疑自已很快就會被丟進菌毯回收池，連渣都不剩。

所以，這一批利維坦是注定回不來了。

最終，在一些“富有愛心”、“積極出謀劃策”的第三方“友好人士”協助下，澤拉格爾總算找到了一條掙夏元的“光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