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的中年男子,是來自巴卡的安迪莫爾,紅發紅須,面容清瘦,穿著一身貴族長衫,雖然衣服已經相當破舊,卻打理的整整齊齊。在胸口正中的位置別著一枚紋章,紋章的右半部分是安迪家族的家徽,紋章的左半部分,原本是巴卡國的國徽,自從被任命為議政官之后,安迪莫爾就用流蘇做了遮掩。
作為巴卡公國大貴族的嫡長子,即便國家淪喪,顛沛流離,也能從人群中一眼看出他那古典貴族的氣質。
用粗魯的高地矮人的話說:“那幫人類貴族在排便的時候,上身都要挺得筆直,并且努力把排泄物堆成規則的幾何形狀。如果不小心發生了腹瀉,那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如果不是考慮到安迪莫爾作為政務官承擔了相當大一部分郡國的工作,陳漠很有可能會在他的杯子里放點瀉藥,做一下貴族崩潰實驗。
而右邊那個頂著一頭大花卷,身子長四肢短的家伙,名叫大頭水草。
不用懷疑,鵜鶘郡國的名字就是這么荒唐而別致,到底是他出生時就有了這一頭雜草一樣的頭發,引的父母觸景生情,還是他父母就長這個樣子,所以有預見性的給兒子用名字做了畫像,不得而知。
大頭水草先生年輕時子承父業,曾經做過鵜鶘郡國的小鎮庶務官,算是陳漠急需的政務人才。鵜鶘郡國亡國時,大頭水草全家離散,被一幫流民裹挾著來到了通遼。
在通遼百廢待興的時刻,這兩位極為稀缺的政治人才,從難民中層層選拔,經歷三考兩選,脫穎而出。
依托少量的骨干,小部分認識字的群體,以及一批頭腦相對靈活的文盲,陳漠搭建起一個草臺班子,磕磕碰碰的維持著郡國的政務。
草臺班子的首領,自然是陳漠自已。
管理一個國家容易嗎?
只看互聯網,應該是挺容易的。
好多鍵盤大俠,在網絡世界中揮斥方遒,點評國策,別說區區幾十萬人的小城了,上三常的領導層都給批的明明白白。
治國在他們眼中,是一盤策略類的電子游戲,信手拈來,駕輕就熟。
可實際是,很多人連打單機游戲都要讀檔,管一個斗地主小隊都管不明白。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一開始,陳漠連紙上的經驗都沒有,管人最多的履歷,是聊天群群主。
于是,沒日沒夜的學習,讀書,總結,記錄,不斷的在管理中試錯,糾正,再錯,再糾正。
以至于陳漠在研讀很多歷史人物的時候,總會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聲感嘆:真tm牛b,開掛了吧。
有時候放下紙幣,已是時近中夜,星辰滿天。
勞資高三的時候若是有這個勁頭,985也能想一想的吧。
期間,焦頭爛額的陳漠好多次心煩意亂,怒火攻心,只想拋棄這一大堆爛攤子,去大后方的帝國花花世界,憑借著兩界倒騰的財富,過那紙醉金迷,酒池肉林的愜意生活。
但抬眼看去,這千里江山,十萬子民,俯仰之間,一人可決。不管說是權力的掌控感,還是對子民的責任感,終究是作為一個男人,沉醉其間,無法自拔。
只能繼續加大投入,拼上了所有的財富,精力,和時間。
歷經兩年的磨合,陳漠修煉成了一個高階裱糊匠,把拆東墻補西墻的本事發揮到淋漓盡致,用極其有限的人力和資源,把通遼郡國操持成了一個奇形怪狀,卻能保持相對穩定的超級縫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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