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鄉鎮是個草臺班子,任誰來看過都會這么認為。格拉納達星的軍閥會認為這里的戰爭太過溫柔,坦法的議員會認為這里的政令過于寬泛。
但這些決策都是具有伊甸特色的。
李姝和李斌需要寬容積極的政策鼓勵移民發揮主動性去解決問題,開拓土地。叢林星球的特殊動物性生態環境又注定了,當地的生態承受不起軌道打擊的擴散污染。
因此即便艦隊就在頭頂,李斌和伊莎也絕對不會效仿在科迪勒拉山那樣,大肆丟核彈。
甚至李斌連導彈和魚雷都不會丟,他只是坐在開明獸號艦橋,把軌道支援的機會讓給蘭苑和她的食夢貘號。
能量武器精致而優雅,對地面生態造成的傷害更小,治理起來也更容易。
天穹會戰系統中,整個新鄉鎮都標上了代表戰備警戒的橙色,大團生命信號在警戒區涌動,跨過哨戒塔的死亡火力帶,沖進戰備區。
又或者從海岸線登陸,踩碎坦法移民新造好的水泥船,守在混凝土工事里的坦法移民新兵,看到這一幕激動得撐著掩體就要出去打爆這群雜碎。
然后他就被身旁的戰友們拉住,接著督戰的老兵上去就是一腳,沖擊鉆抵著他的作戰服,逼他滾下去:“cnmd!軍令要所有人固守你聾了嗎!?換兩周前,你這種抗命的當場就崩了!”
老兵的威嚴早在數天的軍訓和現場觀摩作戰中得到了樹立,新兵蛋子心中的憤怒不敢向老兵發,他順著老兵的手指往天上看,云團一樣的飛天烏賊擺出了俯沖的動作,又悠悠攀升。
這些東西已經發現了人類遠不如巖蟹強大,已經學會抓落單的士兵產卵,飛天烏賊足有五米多大,梭子形身子大部分是氣囊,但依舊能輕易擊垮新兵的心理防線。
新兵知道是長官救了自己一命,他咬著嘴唇默默低頭,老兵把他按回戰壕,咬牙切齒:
“這是船長給我們的應許之地,誰也搶不走,誰搶我們干死誰!小子你憤怒是對的,但軍人的一切憤怒都必須建立在守序的前提下,你的火,等會兒有時間發泄,但你再敢違抗軍令,我不但要殺你,還要把你的死亡狀態從陣亡改成逃兵!”
新鄉鎮地廣人稀,是個人都能領10畝地,而初唐年間人口經過戰爭縮減,均田制下成年男性各種授田是多少呢?100畝!
這還是唐初那么多人和地球小小一隅分得的土地,是以李斌手里的無主之地多如牛毛,給移民的激勵也堪稱奢侈。參戰就有軍功,軍功可折土地或者資源(拖拉機、機械化農具、混凝土、兵器等等,一切殖民開拓所需均可兌換,包括限制產品,但僅限軍功),陣亡的獎勵還要更高!
但一旦判定成逃兵或者抗命擊斃,不但所有軍功清零,還要倒扣掉分發給個人的10畝土地,甚至懲罰家人。
而這些移民大部分都跟千年隼一樣,是李斌特意找的拖家帶口之人,落地分地,全家有活干,孩子一邊上技術學校接受網課培訓,一邊進廠實習,吃飽穿暖之下,誰肯接受?
“呱!我不要做逃兵吔!”
于是新兵便瑟縮著,死死抱住手里的狙擊炮,把仇恨和怨懟都傾注到那些上岸的青面蟹身上,在督戰隊背后巨大的擴音喇叭響起穿山透海的開火指令后,所有新兵們都架起破甲狙擊炮,朝這群膽敢影響自己全家前途的畜生開火。
搭載激光炮的坦克從工事炮位沖出,瞄準塊頭最大的巖蟹射擊,一發打穿三四頭,沒腦袋的用鉗子撓著空了一塊的頭,沒了半拉身子的拖著水淋淋的腸子,死前排出成堆蛋黃一樣的卵,又被身邊的巖蟹眼疾手快夾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