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閃爍,天目慧眼全開,朱紅閃過之處,在陳年眼中顯現出一片完全不同的瑰麗世界。
朱景明耀,桃粉滿天,朱紅與桃粉光潮如活物般起伏,時而化作并蒂蓮綻開,時而崩散為漫天情花雨。
花雨落處,虛影沐光而生,凝結出無數癡男怨女的景象,如同走馬燈一般流轉不休。
那人影或悲或喜、或愛或怨,前一刻還在執手相望,下一瞬便是掩面悲泣。
浮生萬象,癡男怨女,每一道虛影皆牽動一縷桃色煙霞,煙霞成片,交織成網,沒入虛空盡頭。
而在那朱景核心之處,隱現一雙陰陽二氣鴛鴦虛影,交頭接尾、纏繞共生,組成了一個桃粉與朱紅交映的同心結。
結心涌動桃霧,那朱紅光景,似萬千紅繩伸展勾連,直指天地間未盡的姻緣因果。
在那姻緣人篆合著陰陣沒入宰月兒身的一瞬間,那被陰陣截流的民愿,再也沒了阻礙,如同萬鳥歸林一般,向著宰月兒飛去。
無數男女祝禱聲自虛空之中傳來,瞬間將本就情緒不定的宰月兒神志淹沒。
與此同時,停滯的陰陽二氣再次流轉。
天光放晴,再次交融在一起的陰陽二氣,催生出漫天花雨散落。
西陵城中,萬千紅綢隨之而動,無數鴛鴦繡文化作活物,在滿天花雨之中振翅高飛,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同心結。
漫天花雨,鴛鴦振翅,繞著社伯廟上空盤旋。
同一時間,陳年看著那深入虛空之中的紅繩和情網,眼神微微:
“找到了!”
社伯廟中,眼見大功告成,卓大官人緩緩站起身,負手望空,對著陳年笑道:
“不知我這手段,可還入得李兄法眼?”
空中,陳年看著已經徹底失去了神志的宰月兒,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既然有心爭那天帝之位,大官人又何必藏拙?”
“僅憑這般手段,可配不上大官人的野心。”
“嗯?”
此一出,那自現身開始就一直表現的非常淡定的卓大官人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陳年,口中道:
“好好好,僅憑寥寥數語,就看出了我的目的。”
“看來李兄在監天司面前,當真是個名人。”
陳年搖了搖頭,并沒有解釋。
卓大官人的目的,算不上明顯,但也說不上隱秘。
西陵城中,計劃環環相扣,乍看之下,全都是凡俗手段。
可這背后,所蘊含的隱秘,卻大的驚人,不管是對陽氣的了解,還是對民心、民愿的操控。
包括對雙元節這種特殊時刻的把握,幾乎每一個都是一般術士難以企及的。
依照卓大官人對西陵城中布置的熟練程度,他絕非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一個化身萬千,想要集萬千神權于一身的人,能夠讓他動心的,除了那天帝之位外,陳年想不到其他。
“我很好奇,大官人既不是監天司高層,又非朝廷核心。”
“那另立天帝之事,大官人是從何得知?”
或許是被陳年看出了目的,讓卓大官人謹慎了許多,他并沒有回答陳年的問題,而是看著宰月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