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銳意無雙的劍煞,讓仰成寧喉頭一緊,仿佛被無形劍鋒抵住咽喉。
連握著茶盞的手指關節都變得有些發白,那漢子抱劍而立的姿態和下意識的習慣,分明是行伍出身的軍中悍卒!
監天司與大魏軍隊配合五百余年,彈壓天下,仰成寧非常確定,自已絕對不會看錯。
那漢子就是無論山門世家還是朝廷,都從未放在眼中的消耗品!
眼前之人周身翻涌的赤金劍煞,如實質般刺的他雙目生疼,但他卻沒有絲毫移開目光的意思。
那浩氣長河和那吳道子一門的法門,他一無所知,但蒯世荊身上的煞氣,他卻是非常熟悉。
身為一個術士,一個站在人間最的術士,仰成寧自信他對煞氣的了解,不遜于任何人,甚至眼前那如芒在喉的劍煞,他都有幾分了解。
世間萬年,歷史上出現過的軍隊多不勝數,術士抽魂煉煞亦是猶如家常便飯。
蒯世荊身上那出自行伍之中的劍煞,不是沒有出現過,也不是沒有人嘗試過引煞氣入體修行。
山門世家不是沒有天才,但從來沒有一人能將劍煞修到如此地步!
引煞氣入體,那根本不是人所能夠忍受的痛苦,再加上煞氣本身的特性,幾乎所有的嘗試者最終下場不是爆體而亡,就是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有句話說的好,一個人永遠只能拿捏對自已有一定認知的人,認知之內的恐怖才是真正的恐怖。
以凡人之身,未及五十竟將煞氣修到此等境界,這得需要何等的意志和天賦?!
冷汗順著仰成寧的脊梁蜿蜒而下,不自覺的浸透里衣,在這一刻,蒯世荊帶給仰成寧的壓力,甚至超過了夫子。
他心中有一種感覺,得罪了夫子,或許還能談,但是得罪了這個漢子,自已或許會見識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血濺五步!
仰成寧本能地想要掐訣護身,卻發現體內修為在浩氣壓制下早已凝滯如鉛,沒有絲毫動靜。
“書院先前果然留了手,這兩人如果配合起來...”
仰成寧的胡須微微震顫,袖中左手不自覺掐進掌心。
怪不得這夫子如此托大,這哪是什么護衛?這分明是尊殺神!
蒯世荊的修為在仰成寧眼中,并不算頂尖,也不是沒有手段應對,但這要看蒯世荊與誰在一起。
別的不說,單單就眼前這兩人,如果配合起來,足以讓任何一個山門世家不敢輕舉妄動。
浩氣長河鎮壓之下,修為調動不起,連自已都不是眼前之人的一合之敵,何況是其他人?
若是這兩位放開拳腳,一人負責壓制,一人負責屠殺,那半山腰的十數萬大軍,只怕不消一個時辰,便可被屠戮殆盡。
“這二人同出,只怕那些從洞天福地破關而出的前輩,才能應對。”
“不對!這件衣服?!!”
在仰成寧準備收回目光的一瞬間,目光注意到了蒯世荊身上的長袍。
方才初觀被蒯世荊的一身劍煞震懾,只道是尋常法衣,此刻才驚覺那衣袍之上的異狀。
蒯世荊深知來者不善,并沒有遮去這套“劍鞘”的不凡之處。
此時,蜃龍幻氣與天河真水交織流轉,仰成寧的目光之中,形成了一幅白龍鬧海圖。
“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