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柳靈不知道被什么限制住了,很少出永平坊,就連寫牌子的先生故事里都沒有提過。
不過陳年沒有跟程老三解釋,只是淡淡說道:
“跟上吧,這事急不來。”
隨著許大官人的府邸越來越近,周圍的老鼠也越來越少。
直到最后,剩下的就只有馱著孩子的大鼠群。
這些老鼠正像無頭蒼蠅一般在“張府”的后門亂竄。
在它們背上,一個個沉睡中的孩子,像葫蘆一樣在那里滾來滾去。
雖然這些老鼠是他用幻術困在原地的,但那場面依然讓陳年有些膈應。
他一把抓過程老三,閃上了附近的一處屋頂。
隨后陳年手指微微一動,一枚桃木牌子向著“張府”上空激射而去,隱沒在了半空中。
與鼠群一墻之隔的“張府”后宅。
許大官人手持桃花正在園中來回踱步。
新豐縣城并不大,仙家的使者已經出去多時了。
按照往常的經驗,第一波使者早該回來了,可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
雖然已經跟仙家通過氣了,但許大官人心中還是有些不安。
畢竟那術士是他招來的,萬一出了差錯,到時候仙家怪罪下來...
想起上次出了差錯的后果,許大官人頓時恨的牙癢癢,眼神不自覺的飄向了手中的桃花。
桃花和術士,他已經全盤向鼠妖托出,獨獨少了那句“善治鼠患”。
每次想起這句話,許大官人就有一種非常矛盾的心理。
他既希望這句話是真的,又不希望它是真的,這種心理已經折磨了他一整天了。
“希望這術士真有些本事在身,否則...”
許大官人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得罪不起仙家,還收拾不了你嗎?
黑暗中的屋頂。
陳年遠遠望著許大官人不斷變換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勾,輕聲說道:
“時間差不多了。”
程老三精神一振,正要開口詢問,就看到陳年手中桃杖輕輕一點。
一陣清風憑空而起,向著張府的后門吹去,那扇緊閉的厚重木門無聲無息的悄然打開。
后門一開,拖著孩子在原地打轉的鼠群頓時找到了方向,爭先恐后的向著院內沖去。
鼠群的動作驚醒了許大官人,他扭頭掃了一眼,一雙鼠眼頓時瞇了起來。
往日,這群老鼠返程時送人運物,全都是通過地洞,如今出現在后門,果然是出事了。
許大官人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桃花,眼中精光閃爍,心中暗道:
“連仙家的使者都受了影響,看樣子這術士真有些本事。”
這枝桃花,除了時節不對,怎么看都是一枝普通的桃花。
甚至連仙家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凡之處。
許大官人好幾次想按照仙家的吩咐將桃花扔掉。
但那句“善治鼠患”如同心魔一般,一直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最后非但沒有扔掉,反而不知不覺在手中拿了一整天,寸步都沒有離身。
“使者歸來,想必那術士就在附近。”
許大官人透過后門向著遠處張望,他此時已經確定,陳年肯定知道了些什么。
按照使者歸來的路徑,他敢肯定,陳年肯定在附近窺視。
只是外面夜色茫茫,一眼望去盡是黑暗。
思索間,許大官人提步上前,準備等鼠群進院后,第一時間去關上院門。
他沒注意到的是,隨著他步伐擺動,手中桃花散發著縷縷花香。
一陣清風吹過,花香四溢,充斥了整條街道。
下一刻,鼠背上的孩童們同時睜開了眼睛,嘹亮的哭喊聲響徹了整個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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