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看似簡單的問話,卻莫名在這高山之巔掀起了一陣寒風。
紛紛飛雪迎風狂舞,如同利刃一般割裂空氣,發出陣陣細微的尖嘯。
然而,一心想要找到薛娘娘的仰成寧幾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周遭變化。
畢竟這風雖然來的蹊蹺了些,卻沒有見到任何異力參雜其中。
那枯瘦老者聞點了點頭:
“一年神女,九年社伯,那家人一直都在官府眼皮子底下,并不難找。”
說著他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解:
“只是那家人的處境并不太好,完全不像與那新任社伯有關系的樣子。”
“要想通過他們與那神女取得聯系,只怕有些難。”
滿腹心事的仰成寧一愣,這個答案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他轉過頭來問道:
“此何意?”
一年神女,九年社伯,按說這家人如果不是人間蒸發難覓蹤跡,就是早已成了一方豪強,何來處境不好之說?
老者搖了搖頭道:
“那神女被選中之時,這家人也曾得到了些好處。”
“神女登神之初,他們更是風頭無兩,風光了好一陣子。”
“一家子人仗著那神女登神的傳聞,在這城中作威作福,巧取豪奪,無人敢惹。”
“兩個兒子更是成了城中有名的紈绔,連帶著一幫親戚都得了不少好處。”
“但好景不長,沒過多久,這家人就連遭橫禍,那社伯卻置若罔聞,不見靈驗。”
“這九年間,官府時刻在注意著這家人的動向,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時間一久,他們這身份就不靈了,以至于現在人人避之不及。”
“坊間甚至傳,這是當初將那神女送于前任社伯,遭受的報應。”
仰成寧聞沉默了一下,這種說法聽起來倒也合理。
畢竟神女獻祭,可謂是心照不宣,那神女成了社伯之后有怨氣倒也正常,只是他總覺得又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沉默并沒有持續太久的,仰成寧再次吐出一口濁氣,開口道:
“走吧,我們去見見這家人。”
說著,他不待老者回話,便化作一道流光,向著新豐縣城而去。
身后幾人緊隨其后,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唯有那老者看著幾人的背影,猶豫了一下,才往山下而去。
幾人誰都沒發現,待他們離去之后,高山之巔,忽而發出一陣鐵鏈、鐵枷碰撞之聲。
隨著那聲音響起,山巔之上忽而出現數道身穿皂衣,腰懸鐵牌的身影。
一道身影看著離去的幾人,皺眉問道:
“楊大人,就這么任由他們去找那兩個混賬東西?萬一...”
為首一人聞搖了搖頭,抖了抖手中的鐵鏈道:
“這幾人一路從丹陽尋至新豐,沿途表現非同一般,不是我們能夠應對的。”
“若非是有陰令庇護,我們連靠近他們都做不到,更不用說跟了他們這一路了。”
“我先前已經遣人通知了張判官,想來娘娘已經得到了消息。”
“你我跟上便是,莫要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