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方山上空,飄雪騰空,劍意逆轉。
萬千劍器被蒯世荊一聲之下震作齏粉,借滿空劍意凝形,化作道道化作赤紅流光,如雨墜下。
夫子引滿山學子正氣匯聚而成的正氣長河,再一次被撕裂。
祭壇之上,夫子面無表情的看著襲來的滿空劍器,面色都沒有變一下。
他攏于袖中的雙手,緊緊握著那卷滿是污血的書卷,沒有任何動作。
直到待到劍器近身,他才眉眼一抬,從袖中抽出了那卷書卷。
沒有任何聲響,沒有任何語,那滿空劍器停滯當場。
半空之中,劍煞環繞的蒯世荊,看著那污血書卷,雙目之中直欲噴出火來。
但是那夫子書卷在手,他卻是不敢輕舉妄動。
書生乞行萬里,拋棄一切,乃至于生命,就是為了那滿是污血的書卷,為了將那周子讓拉回正途。
殺了周子讓容易,可那書生...
怒火攻心之下,周身劍煞陡然失控,直接從半空摔了下來。
祭壇之上,夫子垂目,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書生,緩步向前。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蒯世荊和書生的對話,早已被他聽在耳中。
隨著夫子邁動步伐,書院上空,那的崩碎的正氣長河,再次凝聚成型。
一時間,那風聲都仿佛停了下來,整個廣場落針可聞。
夫子那華麗的身影漸漸走到祭壇邊緣,他眼神淡漠的看著下方的學子。
目光所及之處,滿山正氣隨之而動,那充滿壓迫力的眼神,讓人不由自主的移開了眼睛。
直到下方無人再敢與他對視,他才緩緩抬起頭,望向天空的正氣長河,沉聲道:
“世間萬物,莫大乎于天,天為貴,為知而已。”
“天之愛民之厚者,以昭道之,以紀綱之;求祈福于天,何錯之有?”
“這正氣之法,確實出自孫裕之沒錯,可若說這是浩然之氣,卻是未必。”
說到這里,他低下頭,目光越過眾人,直直的注視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獨臂書生。
書生旁邊,一個金白相間身影,正在小心翼翼的嘗試著將一顆藥丸塞進書生口中。
“浩然者,為天地之正氣,孫裕之的正氣之法,存乎于人,不容于天。”
“一個背主之人,連書都沒讀過兩天,有何資格將之稱為浩然之氣。”
“這世間傳承萬年,古圣先賢何其之多,若是那浩然之氣如此好學,早已流傳了下來。”
“當初那仙長曾,此道乃圣人所傳。”
“即是如此,何妨去問一問那古圣。!”
“咳咳咳咳...”
就在此時,忽然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古...咳咳咳...圣...”
咳嗽聲中,一道斷斷續續的沙啞聲音響起:
“那...是什么...你...比誰都...清楚。”
“一群...無..心之鬼!”
“放肆!”
劍器臨身之時,都無比淡定的夫子,像是被觸動了逆鱗一般,猛然發出一聲怒喝:
“一介家奴,竟敢污蔑先賢!”
書院上空,正氣長河猛然爆發,遠超先前數倍的壓力如同山岳一般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