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一開始只是妾室,那又如何?你看看如今,沈家的當家主母是誰?那聞盈盈又在哪里?”
她握住女兒的手,語重心長:“云曦,目光要放長遠。只要有機會接近二皇子,哪怕起始只是個側妃、侍妾,以你的容貌和心性,將來何愁不能步步高升?后宮之中,母憑子貴,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贏家。貴妃?乃至后位,又豈是全然沒有可能?”
后位二字,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沈云曦心中所有的猶豫和羞恥。巨大的誘惑面前,那點微不足道的道德束縛顯得如此蒼白。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甚至閃過一絲狂熱。
“娘,我明白了。”沈云曦低聲道,聲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
王氏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是我的好女兒。機會,是需要自己抓住的。”
沈云曦沉吟片刻,揚聲喚道:“柑桔!”
貼身丫鬟柑桔應聲而入,恭敬地垂首而立。
沈云曦低聲吩咐了幾句。柑桔先是驚訝地睜大了眼,隨即立刻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慌亂,連連點頭:“是,小姐,奴婢這就去辦。”
看著柑桔匆匆離去的背影,沈云曦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跳如擂鼓。
……
“殿下,事情便是如此。”
青楊垂手立在下方,將二皇子和沈星沫關于皇家訂婚信物的爭執詳細回稟。
蕭景宸站在窗前,負手而立。光影襯得他身影挺拔卻莫名染上一絲孤寂。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但微微抿緊的唇線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沈星沫……她竟然真的把那玉佩賣了。如此干脆利落,沒有半分猶豫。
這種毫不拖泥帶水的行事風格,倒是……頗有幾分意思,讓他心底甚至生出一絲難以喻的欣賞。
她似乎真的對蕭景翊無意,迫不及待地想斬斷一切關聯。
可那絲帕,是他母后的遺物。
當年母后并未明將沈星沫具體許配給哪位皇子,但她就這般隨意地將信物賣了出去,是否意味著,她對他蕭景宸,也同樣無意?
這個認知,像一根細刺,悄無聲息地扎進他心里,泛起一陣微妙的惱恨。
那之前她大膽向他索要玉佩,冒著生命危險救她,甚至為了救醒他直接跳上他的床榻……
那些舉動,又算什么?難道只是情急之下的權宜之計,過后便拋諸腦后?
還是說,她另有所圖?
一股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讓他有些難以靜心思考。
“宇文皓到了嗎?”他聲音低沉地問道。
“回殿下,宇文公子已在偏廳等候。”青楊回道。
“讓他過來。”
不多時,一身常服卻依舊難掩風流倜儻的宇文皓搖著折扇走了進來:
“殿下深夜相召,所為何事?莫非又有什么棘手有趣的……”
他的話在接觸到蕭景宸略顯冷沉的面色時頓住了,收了扇子,正色幾分,“出了何事?”
蕭景宸簡要將沈星沫賣掉信物之事說了一遍。
宇文皓聽得嘖嘖稱奇:
“這位沈二小姐,行事真是越發出人意料了。五萬兩,說賣就賣,半點不留戀。看來對二皇子,是真的死了心了。”
他摸著下巴,眼神瞟向蕭景宸,“不過,她這等于也把皇后娘娘的遺物給……呃,處置了。殿下您……”
蕭景宸冷哼一聲,沒有接話。
一旁的青楊忍不住插嘴道:“屬下覺得,沈二小姐或許只是急需用錢?不然怎么可能會賣信物呢……”他沒再說下去。
宇文皓搖頭:“不像。之間那官司,她已經拿回了她母親的嫁妝,那可是一大筆。現在欣錦樓和錦繡坊都是日進斗金的,她根本不缺錢。”
“她若真急需用錢,來找殿下,或者想其他法子,豈不比賣掉皇家信物更穩妥?此舉風險極大,更像是……有意徹底撇清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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