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盡管有沈星沫出手,為大胤使團節省了穿越迷霧山的時間,但他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越是靠近南理王都,氣氛就越是詭異。
官道上往來的行人稀少,且大多行色匆匆,面帶憂懼。
沿途的城鎮村莊,也顯得格外冷清,市集蕭條。
偶爾能看到一些佩戴兵刃、神色不善的壯漢在街頭巡視,不像是官兵,倒更像是私兵。
慕容仙的心一點點沉下去,那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她的心臟,幾乎讓她窒息。
她不停地催促著馬匹,恨不得肋生雙翅,立刻飛回王宮。
蕭景宸同樣面色凝重,他一邊安撫慕容仙,一邊命令隊伍提高警惕。
烏云崢不斷推算,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幾次欲又止。
當他們風塵仆仆,終于趕到南理王都城外時,看到的并非往日的繁華喧囂,而是一片壓抑和恐慌的氣氛。
城門守衛比平日增加了數倍,且盤查極為嚴格,看到慕容仙的公主儀仗和蕭景宸的大胤皇子身份,雖然不敢阻攔,但眼神中卻充滿了復雜難明的意味。
有同情,有敬畏,也有一絲隱晦的幸災樂禍。
王宮更是守衛森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空氣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宮人們低頭快步行走,不敢交談,臉上帶著驚惶之色。
慕容仙心中那根緊繃的弦幾乎要斷裂,她不顧一切地甩開蕭景宸的手,提起裙擺,發瘋般沖向太子東宮的方向。
蕭景宸心中一緊,立刻緊隨其后。
東宮之內,藥石的味道濃重得令人窒息,混雜著一種難以喻的衰敗氣息。
南理王和王后皆面容枯槁,眼窩深陷,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正魂不守舍地守在床邊。
而床上躺著的那個人——
正是南理太子,慕容仙一母同胞的哥哥,慕容拓。
他面色是一種毫無生氣的灰敗,雙眼緊閉,唇色泛紫,胸口包裹著厚厚的紗布,但仍有暗紅色的血跡隱隱滲出。
他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整個人籠罩在一層死亡的陰影下,顯然已是油盡燈枯,回天乏術。
一路同行,慕容仙知道沈星沫的本領,想也不想,跪倒在沈星沫面前:
“皇嬸,求皇嬸救救我的哥哥。”
沈星沫也不多,直接來到床前。她雙手結印,伸指指向慕容拓額頭。
隨后她退開身子,默默地搖了搖頭。
慕容仙看到沈星沫的表情,最后的希望破滅,只覺得天旋地轉。
“哥哥——!”撕心裂肺地哭喊一聲,如同離弦之箭般撲到床邊。
她顫抖著手握住慕容拓那只冰涼的手,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滾滾而落。
似乎是聽到了妹妹熟悉的聲音,慕容拓沉重如鉛的眼皮艱難地顫動了幾下,終于緩緩睜開了一條縫隙。
他的眼神渙散而渾濁,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但在看到慕容仙和緊隨其后的蕭景宸時,那渾濁的眼底驟然迸發出一絲微弱卻灼亮的亮光。
他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什么,卻發不出清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