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因為即將到來的三樁皇家大婚,徹底沸騰起來。
街頭巷尾,茶樓酒肆,人們談論的無不是這樁盛事。
攝政王蕭無極與圣女娘娘的代人沈星沫,大皇子蕭景宸與南理公主慕容仙,以及新晉翊王蕭景翊與他的正妃側妃。
這三場婚禮同時舉辦,由皇后何氏親自操辦,其規模與隆重可想而知,足以載入史冊。
禮部、內務府忙得腳不沾地,采買各類珍稀物品,布置皇宮與各王府,訓練儀仗人員。
京城的綢緞莊、珠寶閣、酒樓客棧更是賺得盆滿缽滿,處處張燈結彩,洋溢著一種虛假卻又真實的繁華與喜慶。
沈星沫也忙,不是忙著待嫁,著實是她的繡坊和酒樓,都是攏錢做生意的好時機。這個絕對不能錯過。
所以香橙也忙著為她家主子收錢,青楊約了幾次,根本約不到。
香橙真沒空搭理他。
在這片喧鬧中,一份來自城外皇家寺廟的添妝,被悄無聲息地送入了暖星閣。
送來的是一只樸素的木盒,里面并非金銀珠寶,而是一串打磨光滑的沉香木佛珠,以及一方素凈的帕子,帕子上繡著一枝簡單的青蓮,針腳算不上頂尖,卻透著一股平和的氣息。
隨盒附有一張短箋,字跡清秀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二姐姐妝鑒:聽聞二姐姐大婚在即,妹身無長物,唯有日夜誦經,為姐姐祈福。此佛珠乃寺中老師父親手所制,沾染佛性,愿佑姐姐與攝政王殿下平安順遂,福澤綿長。紅塵萬丈,妹已放下,青燈古佛,心安即是歸處。勿念。妹:月華敬上”
沈星沫拿著那方帕子和佛珠,默然片刻。
沈月華能送出這樣的添妝,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她是真的在試圖放下過往,尋求內心的安寧。
這對于她而,或許是最好的結局了。
“收起來吧,好好保管。”沈星沫將東西交給香橙,輕聲道。
幾乎在同一時間,翊王蕭景翊的馬車,在官道旁的驛站休整時,恰遇一隊從皇家寺廟外出化緣歸來的比丘尼。
蕭景翊本無意理會,目光掃過那群緇衣身影時,卻猛地定格在其中一個低頭默行的女子身上。
雖然身著僧袍,未施粉黛,但那側影輪廓,分明就是沈月華!
蕭景翊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他對沈月華可沒有什么情愛,但那日曲院流觴宴的混亂,終究是他陰差陽錯奪去了她的清白,間接導致了她如今的境遇。
一絲愧疚和屬于男人的責任感激蕩在他心頭。
他讓侍衛攔下了隊伍,自己走上前去。
沈月華察覺到動靜,抬起頭,看到蕭景翊,眼中閃過一絲訝然,隨即恢復了古井無波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