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你害死的骨肉還少嗎?!”
沈青山口不擇,顯然是氣急了,連帶著想起了沈星沫生母聞氏早逝的疑點,以及沈星沫多年來在府中受的委屈。
這時,被緊急請來的府醫戰戰兢兢地回稟:
“侯爺,姨娘……姨娘她確實是誤用了活血化瘀的虎狼之藥,才導致的小產……而且……而且此番傷了根本,日后……日后怕是再難有孕了……”
再難有孕!
這四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沈青山心上!
他盼了多久才盼來的兒子,就這么沒了!
連帶著阿依娜這棵年輕的身體也徹底廢了!
“藥?什么藥?!從哪里來的?!”沈青山血紅著眼睛逼問。
府醫和丫鬟們面面相覷,都說不出所以然。
阿依娜的飲食、衣物都查過了,并無問題。
就在這時,一個被王氏收買的、負責處理香爐灰燼的小丫鬟,在管家嚴厲拷問下,精神崩潰。
丫頭指認說曾在王氏身邊的陪嫁嬤嬤鬼鬼祟祟地靠近過芳菲苑小廚房,似乎動過給姨娘燉安胎藥的罐子,但具體做了什么,她沒看清。
雖然證據并不確鑿,但這條線索,結合王氏的動機和沈青山先入為主的懷疑,已經足夠了!
“王氏!你這個毒婦!”
沈青山所有的怒火和失望瞬間找到了宣泄口。
他猛地轉身,死死盯著王氏,眼神兇狠得像是要吃了她。
出了事情,第一時間,把責任都推給別人,這是沈青山一貫以來的作風。
“你害死云曦,逼瘋月華還不夠!現在連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也要害死!我沈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這么個蛇蝎心腸的婦人!”
他越說越氣,認為自己仕途不順,后宅不寧,子嗣凋零,全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新仇舊恨一齊涌上心頭,理智瞬間被怒火吞噬。
“來人!”
沈弘業對著門外的心腹家丁厲聲喝道,
“王氏心如蛇蝎,謀害子嗣,罪無可赦!給本侯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杖!生死不論!”
五十大杖!這分明是要活活打死她!
王氏嚇得癱軟在地,涕淚橫流地求饒:
“侯爺!侯爺饒命啊!妾身是冤枉的!是那個賤人自己不小心!侯爺——!”
然而,盛怒下的沈青山根本聽不進任何辯解。
家丁們上前,毫不留情地將哭喊掙扎的王氏拖出了芳菲苑,就在院中的青石板上,執行家法。
沉重的板子落在肉體上的悶響,伴隨著王氏凄厲的慘叫,響徹了整個沈府后院。
下人們噤若寒蟬,無人敢求情。
五十杖打完,王氏早已皮開肉綻,昏死過去,氣息奄奄。
沈青山看都沒看她一眼,厭惡地揮揮手:
“拖到后院柴房去!別臟了地方!”
是夜,曾經風光無限的侯府夫人王氏,在陰暗潮濕、冰冷刺骨的柴房中,帶著無盡的怨恨、痛苦與不甘,熬到半夜,終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消息傳到暖星閣時,沈星沫正在調制新的香料。
她動作微微一頓,隨即恢復了正常,只淡淡地對香橙說:
“知道了。告訴慶嬤嬤,按規矩辦吧。”
語氣平靜無波,仿佛死的只是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王氏的一生,在算計與狠毒中開始,最終,也在同樣的狠毒與算計中,走向了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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