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飛字衛的奏報,則批了“忠勇可嘉,著攝政王酌情賞賜”。
至于大內密探的密折,他看了片刻,將其放入一個標注著“密”字的匣中,鎖好。
“來人。”他沉聲喚道。
一個內侍悄無聲息地入內,躬身聽命。
“傳朕口諭,著皇后安撫沈月華郡主。沈云曦……收押刑部大牢,嚴加看管,沒有朕的手諭,任何人不得探視。”
他頓了頓,補充道,“包括皇后和南理使團的人。”
“遵旨。”內侍領命,躬身退下。
蕭澤的目光再次落回案頭,眼神冰冷。
沈云曦……這塊遮羞布,必須用好。而慕容赤,也該給他一個“交代”了。
皇帝下達口諭后不久。
重重看守的刑部大牢深處,一間相對干凈的單獨牢房內,沈云曦蜷縮在角落的草堆上,眼神空洞而絕望,卻又帶著一絲不甘的瘋狂。
牢房外傳來腳步聲和獄卒輕聲恭敬的問安聲。
先是何皇后改裝而來,皇上不得探視的口語攔不住根深葉茂的皇后。
隔著牢門,何皇后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她,低聲斥責了幾句,又暗示她只要咬死是自己一人所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沈云曦低著頭,默默流淚,聞很快反應過來,不住地說:
“皇后娘娘,兒臣知錯了,兒臣只是一時糊涂,舍不得妹妹遠嫁……”
何皇后離去后不久,慕容赤也在使團人員的疏通下,得以短暫進入牢區。
他隔著牢門的柵欄,看著里面狼狽不堪的沈云曦,眼神復雜,有惱怒,也有審視。
“沈大小姐,事已至此,你當知道如何做,對你,對本王子最有利。”
慕容赤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蠱惑,
“只要你扛下所有,否認本王子的參與,本王子和國師自有辦法救你出去。”
“無論是李代桃僵,還是金蟬脫殼,你要遠走高飛,南理,都會是你的容身之處。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活著,才有無限可能。”
沈云曦抬起頭,看著慕容赤。
她知道他在畫餅,在利用她。
但事到如今,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指認慕容赤,激怒他,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而扛下一切,至少還能讓皇后和慕容赤都覺得她有利用價值,會想辦法保她性命。
去了南理……憑借她的心機和手段,未必不能東山再起!
慕容赤的太子哥哥體弱多病,萬一……那南理國母之位,說不定真能落到她手里!
這個念頭,像黑暗中的一點火星,瞬間點燃了她求生的欲望。
她深吸一口氣,對著慕容赤,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變得堅定而狠厲:
“王子殿下放心,云曦知道該怎么做。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策劃,與我妹妹無關,更與王子殿下無關!我只是……只是舍不得妹妹,想用這種方法留住她在大胤而已!”
她咬死了這套“姐妹情深,一時糊涂”的說辭。
只要她一口咬定,皇后想要用具女尸替換她出來就不是難事,慕容赤帶她去南理,也有了操作空間。
沈云曦默默地想:自己是有利用價值的,她可以成為他們手中的刀,所以,她死不了。去了南理,說不定她能成為南理的國母!
這殘存的希望,支撐著她在這陰暗潮濕的牢獄中,繼續煎熬下去。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