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葵眼中的星光瞬間大盛,幾乎要溢出來。
她用力點頭,聲音都帶著雀躍:
“是!多謝王妃!飛葵明白了!”
她站起身,又偷偷瞄了一眼蕭無極。
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更是開心,興高采烈地行禮退下,找香橙分享這個好消息去了。
廳內再次只剩下兩人。
蕭無極看著飛葵消失的方向,復又看向沈星沫。
他臉上的那絲極淡的笑意已經斂去,恢復了平日的冷峻。
“飛葵身手不錯,人也機警,跟在你身邊,本王能放心些。”
他語氣沉靜,
“不過,你自己也需多加小心。慕容赤此人,絕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溫和知禮。他陰鷙毒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此次求娶不成,反被設計娶了沈月華,他絕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
沈星沫點了點頭,神色也認真起來:
“我明白。多謝王爺提醒,我會留意的。”
慕容赤是什么樣的人,她通過觀其形貌便有幾分了解。
那確實是一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
蕭無極看著她平靜接受提醒的模樣,心中那份莫名的牽掛卻并未減少,反而又補充了一句: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若動手,必是陰損招數。你自己……務必要保護好自己。”
這話語中的關切之意,對于活了五百多年的沈星沫來說,這種直白而純粹的維護,卻是久違了。
她經歷過師門的呵護,但那更多是長輩對晚輩的期許與責任;
也經歷過同門的敬仰,但那帶著距離。
像這樣,來自一個并無血緣、關系復雜、且自身同樣強大的“未婚夫”的,帶著些許笨拙的叮囑,讓她那顆沉寂已久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泛起了一圈細微卻清晰的漣漪。
一種陌生的,帶著暖意的悸動,悄然蔓延。
她抬起眼,望向蕭無極,眼神清澈而坦誠,帶著發自內心的感激:
“王爺,你對我真好,謝謝你。”
她頓了頓,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說道,
“這份心意,我記下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她本是出于真心,覺得不能白白承受別人的好意。
然而這話聽在蕭無極耳中,配合著她那雙此刻顯得格外專注明亮的眼眸,竟讓他心頭莫名一跳。
她說,她都可以給他啊……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感覺耳根有些微微發燙。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聲極輕微的響動,隨即是飛澈刻意壓低但難掩急促的聲音響起:
“王爺,宮中急報,陛下召您即刻入宮議事。”
蕭無極神色一凜,瞬間恢復了平日的冷肅。
他施施然起身,動作依舊從容,但熟悉他的人能看出那細微的加速。
沈星沫也知宮中急事耽誤不得,便也起身,很自然地揮手道:
“既有急事,王爺快去吧,正事要緊。”
蕭無極“嗯”了一聲,舉步便往外走。
沈星沫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想起剛才的話還沒說完,下意識地又接了一句:
“等你回來我們再……”
她想說的是“再商議一下你想要什么”,或者至少把話說完。
然而,她的話音未落,剛剛顯出身形的飛澈,大概是角度問題,正好看到了蕭無極轉過來的側臉,不由得驚疑出聲:
“王爺,您……您怎么了?臉怎么這么紅?耳朵也……”
“走!”
飛澈的話還沒問完,蕭無極已經低喝一聲,幾乎是拎著他的后衣領,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瞬間便從暖星閣內消失不見,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沈星沫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自語:
“宮里出什么大事了?這么急的嗎?臉都急紅了?”
她完全沒往自己剛才那句話上想。
隱在暗處的飛蓬無聲地嘆了口氣,用手捂住了眼睛:
飛澈這個愣頭青,又多嘴!等著吧,回頭掃茅廁刷馬廄的活兒,肯定又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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