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起來吧。”
肅王聲音依舊冷沉,只那一瞬間的光亮出賣了他。
只是琉箏沒察覺。
琉箏看到肅王那張臉,就會想起小衡子,心里便會傷心難受。
故而,她只瞥見肅王的輪廓,便低下頭,上前行禮。
因此也就錯過了肅王眼底那一閃而逝的亮光。
“坐吧!不必拘謹。”
“多謝王爺。”
琉箏坐下,就感覺肅王在打量她的臉。
她略有不自在地將頭壓得更低了一些,只聽肅王問:“瞧你的臉色,身子還沒好全?”
琉箏道:“多謝王爺掛懷,末將的身子已經無恙。昨日之事,還多謝王爺出手相助,末將才能轉危為安。”
肅王似笑非笑:“本王倒是覺得,本王不在你也能轉危為安,阮將軍自己都已經安排好了,不是嗎?”
琉箏脊背一僵,很快裝傻般地說:“不知王爺這是何意?”
她裝傻,肅王也不拆穿她,只道:“你那將軍府,實在事多的很吶。阮將軍連自己的內宅都管不好,本王和陛下哪里敢放心將國事交托給你?”
這話很嚴重了。
琉箏忙站起身,說:“末將剛回京還不到十日,府里是亂了一些,讓王爺見笑了。待到熟悉府里的人事,便會安定下來了。”
肅王意味不明地呵笑了一聲,說:“本王倒是覺得,你在自己家都能中毒,實在是無用的很。不知你在戰場上的神勇都去了哪里,還是說,這身女兒裝阻礙了你的發揮?”
“……”
“罷了!你的家事,本王就不再過問了。本王有一件事交給你,你可能辦?”
“不知王爺所說何事?”
“方才你可瞧見傅云生了?”
“是碰到傅將軍了。”
“傅云生告訴本王,陛下欲將長隨軍的虎符,交由驃騎將軍馮祿年。此人早年不過是個馬匪,邊關一次戰役無意間立了功,這才被朝廷收編。本王不覺得此人能堪當大任,若阮將軍能將此人拉下來……本王可以保證,事后會將長隨軍交還與你。”
琉箏微訝。
她跟肅王還沒熟悉到這個程度吧?
肅王在她面前公然不滿靖元帝的意思,還叫她從中搗亂……就不怕她扭頭就將此事告訴皇帝?
只是事關長隨軍的虎符,琉箏不免心動。
當初她交出虎符,為的是自保,是斷臂求生。
長隨軍是她親自、一點一點帶出來的隊伍。
前世她慘死之后,長隨軍最后還是被交給了馮祿年。
此人很不會帶兵,還是山匪那一套,搞的長隨軍后來軍不是軍,匪不是匪……隊伍從此渙散。
若是能拿回長隨軍,她自然歡喜。
只是一旦接了這活,她就真成了肅王這條船上的人,無法再反悔。
琉箏一時很是猶豫。
看她不說話,肅王挑眉問:“阮將軍辦不了此事?既如此,本王就找其他人吧!”
琉箏一咬牙,道:“王爺誤會了,末將只是在考慮如何將事情辦成,還不叫陛下疑心。”
“這簡單。”肅王道:“傅云生的胞弟,要在定遠將軍府辦生辰,本王會叫傅云生給馮祿年下帖子。到時你也過去,想法子制造混亂。無論是趁亂打斷他的腿,或是給他下毒,都可以。”
“……”琉箏很無語。
肅王做事太直接,若是真的打斷馮祿年的腿或是給他下毒,不讓靖元帝猜疑才怪。
這是完全不將靖元帝放在眼里啊。
怪不得朝堂上總是有彈劾他的文章。
琉箏斟酌著字句,說:“傅將軍跟末將提過這事,距離那天還有三日,末將會回去好好想想該怎么做。”
“很好,本王相信你不會讓本王失望,你若是做成了,本王也不會讓你失望。”
“是……”
“喝茶。”
琉箏象征性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想起自己來的另一目的,很快放下茶盞,問:“王爺,琉箏剛回京不久,還不清楚宮里的情況。不知王爺除了昭華公主,可還有其他兄弟姊妹?”
肅王看她一眼,道:“本王排行第七,兄弟姊妹自然不止昭華公主一個。”
“末將是問與您一母同胞的兄弟……”
“沒有。”
“哦……”
“你問這個做什么?”
琉箏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實情。
“琉箏在邊關之時,曾收過一個副將,他與您……長得很是相似。”
肅王蹙眉。
“所以,你那日在避暑山莊認錯了人,是指這個副將?”
“是。”
“啪——”
肅王忽得一拍桌。
“阮氏琉箏,你簡直大膽!”
琉箏連忙跪下,身后的潘鴻也急忙跟著一同跪下。
只聽肅王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這是污蔑太后的清白!”
琉箏臉色一白,道:“琉箏沒有這個意思,琉箏只是覺得你們二人長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