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晉,除了皇室之外,庶子庶女都要記在正頭夫人名下,以免出現苛待庶子庶女的情況。
如此一來,苛待庶子庶女在本朝并不是什么好聽的話。
就算真有什么不滿,大家也是偷偷地做,不會放到明面上來。
何況,琉箏還不是庶女。
“她可是正經的嫡女,是阮大夫人親出……究竟什么仇什么怨,要這樣對她?”國公夫人很是驚訝。
當初國公老夫人硬要塞娘家侄女給魏國公做妾。
新婚夜,老夫人親自送了驗明清白的帕子來,國公爺不得不做給老夫人看,跟那妾室有了肌膚之親。
只一次,就得了個女兒。
國公夫人雖然跟這個庶女不算親近,可從未苛待她。
甚至怕人置喙,有時得了什么好東西,也是叫人第一個送去給庶女。
阮家這樣駭人聽聞的教訓嫡女的事,國公夫人簡直聞所未聞。
“關押她,的確是他們家大夫人所做,不過下毒,卻是他們府里的二夫人。”魏國公解釋了經過。
國公夫人問:“他們家內宅,可是二夫人做主?”
“瞧著是大夫人做主。”
“那就是了。”國公夫人一臉了然:“沒有偏心,那位二夫人怎敢做出這樣的事?不過是覺得做了也不會被責怪罷了。”
魏國公蹙眉。
“阮將軍中毒的時候,他們夫婦二人的確不怎么關心。反而是那位養女,給了一點小懲罰,那位阮大夫人就哭得肝腸寸斷。”
“看樣子,阮將軍的確不受重視。我真是想不通……若是我們家出了個這樣的女兒,我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
魏國公道:“都不需要做出任何貢獻,我們都會將她捧在手心。”
“真是奇了……”國公夫人搖搖頭,眼底盡是同情。
魏國公趁機說:“我是想著,若日后咱們有幸讓她做咱們的兒媳婦……她便不用再吃阮家的苦了。”
這個事兒,在長福客棧的時候,魏國公就提過。
國公夫人也很心動。
這樣聰明厲害的兒媳婦,能娶進門來,簡直是他們全家的榮耀。
不過說到長子魏燃風,國公夫人想起了一件事。
“燃風送了家書來,我還沒來得及看。正好你回來了,你來念給我聽吧。”
她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大了,加上她是高齡孕婦,難免要比年輕時吃力些,連眼睛都老是干澀。
魏國公點頭。
他叫人拿來了家書,只一眼掃過去,就愣住了。
國公夫人瞧著魏國公的反應,一顆心便提了起來。
“怎么這個反應?可是燃風他們出了什么事?”
她兩個兒子,可都在邊關。
“不是。”魏國公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嚇到夫人了,連忙說:“沒發生什么事,他們下月就回來了。”
國公夫人松了口氣,又不解:“那你這是什么表情?”
魏國公方才把家書念給國公夫人聽。
國公夫人聽了,面色明顯驚訝。
“阮將軍居然還救過燃風的命?”
家書上,魏燃風先為自己和弟弟報了平安,又說和談已經到了尾聲,大約下月底就能回到京城。
而后說起了琉箏。
他說自己一個戰友叫琉箏,曾救過他的命,希望魏國公能在朝堂上多多提攜,帶帶他。
“用的‘他’,還是男字旁的‘他’。”國公爺道:“看來,燃風并不知道,阮將軍是個女子。”
夫婦兩人對視一眼,忽然覺得他們想讓琉箏做兒媳的事,可能真的有戲。
“你將你的佛牌,給阮小姐了嗎?”國公夫人改口叫琉箏“小姐”,而不是“將軍”。
顯然也是對讓琉箏做自己兒媳婦的事情很心動了。
他們之前對琉箏就很滿意,就怕魏燃風這個木疙瘩一樣的兒子的不開竅。
如今看他們早就淵源,便覺得十拿九穩了。
女子總是要出嫁的。
若琉箏還想在朝堂上做出點實績來,暫時不想嫁人,他們也能等。
“給了。”魏國公說:“你的吩咐,我怎么能不給?不過現在看來,我們的禮,還是給輕了。”
“這個不急,給重了,反而對她不利。她家內宅混亂,我們要考慮地深一些。”
“嗯,她說會來看你,到時你再看看能不能給她什么東西,又不會讓她產生負擔的。”
夫婦二人,已經完全為琉箏考慮了。
這邊處處為琉箏著想,那邊昭勇將軍府卻是因為琉箏,又鬧了起來。
琉箏體內的毒素雖然在江太醫和軍醫陳大夫的治療下,已經全部排出了。
但吐了血,到底對身體還有一些損害,琉箏后來覺得有些乏累,便躺下休息。
誰想剛休息了不到一刻,外頭便有人叫嚷起來。
琉箏按了按有些頭疼的太陽穴,直起身喊:“奶娘……”
江嬤嬤快步邁入:“大小姐。”
“外頭何人在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