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當真不會出賣我?”
“我發誓!”
她對著小佛像起誓,琉箏這才告訴她。
“鳴哥兒糊涂,跟傅家一個丫鬟好上了,兩人私奔了,至今二叔都沒找到他。”
轟隆——
二夫人如遭雷擊。
“跟丫鬟……私奔……?這不可能!鳴哥兒向來聰明謹慎,絕不可能做出這種糊涂事的!”
琉箏道:“人再聰明,也容易在感情上犯糊涂。說實話,就連我,至今都很是意外。”
“這不可能!鳴哥兒功課那么好……他前途無限……將來就是娶公主也有機會的,怎可能跟丫鬟私奔?”
“既然二嬸不信,那就算了。我過來,是替祖母傳句話的,祖母讓你好自為之,莫要再惹事。只要你別再惹事,逢年過節,我們都會接了你回府的。”
可二夫人什么都聽不進去,腦子里只有那句阮鳴箏跟丫鬟私奔了。
直到琉箏要走,她一把抓住琉箏的手腕。
“我最后問你一句,你說的,可是真的?”
琉箏道:“這兒是寺廟,佛祖腳下,我怎敢撒謊?不過,我聽說這里頭似乎是有什么內情……”
“什么內情?”
琉箏微微一笑:“這恐怕就得問三妹妹了,我回京城不過半月,她比我更熟悉五弟,不是嗎?”
說罷,她掙開二夫人的手。
“二夫人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不能出賣我。否則日后我可什么消息都不會告訴二嬸了。”
“你若沒撒謊,我自然不會出賣你。”
“那便好,那我走了,二嬸。你記住我的話,不要再惹事了。”
留下最后一句,琉箏推門出去了。
出門時,還交代手底下的人好生服侍二夫人,不可怠慢了。
琉箏如今有頭有臉,不是前世那個誰都能踩一腳的癱瘓在床的活死人,下人們自然忙不迭點頭。
“大小姐放心,我們必然服侍好二夫人。”
“大小姐慢走……”
一直到琉箏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下人們才直起腰。
而阮蕓箏恰好在西側的窗戶看到琉箏從院子里走出去。
她略顯疑惑。
“她又來做什么?”她問了丫鬟素蘿。
素蘿很快問明情況,說:“是去了二夫人院子里。說了一會兒話就走了。”
“說了什么?”
“奴婢不知。”
“不知道不會去問嗎?”阮蕓箏很是煩躁。
不知道為什么,她眼皮子一直跳。
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她兩只眼睛的眼皮自琉箏來了之后,都在跳。
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素蘿見阮蕓箏臉色難看,連忙跪下來回話。
“奴婢打聽過了,她跟二夫人說話的時候,將人的遣了出去。他們不敢偷聽,就什么都沒聽到。”
阮蕓箏黑沉著臉罵:“一群廢物!”
素蘿不敢回嘴。
然而阮蕓箏發了一會兒脾氣,很快擔心起來。
她讓素蘿起來,抓住了她的手問:“我心里發慌,你說,會不會是她發現了咱們的計劃?告訴二夫人去了?”
“不可能的。”素蘿安撫著阮蕓箏,說:“咱們做事縝密,且沒有透出半點風聲,她絕無可能知道。小姐,您可千萬別自亂陣腳啊。”
阮蕓箏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說的對,她不可能察覺,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她跟素蘿想了一個周全的計劃,此計雖風險很大,但收益也很高。
她必定能借此機會回去。
她絕不能因為琉箏去了二夫人屋子里一趟,就開始自亂陣腳。
阮蕓箏拿起了大夫人送她的佛祖,開始慢慢能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的心經。
而另一邊,琉箏離開院子之后,便去了前頭老夫人那兒。
老夫人、三夫人,還有大房夫婦,皆在大雄寶殿聽經。
幾人跪在蒲團上,一個大和尚帶著六個小和尚正在誦讀經文。
桌案上,供奉著他們此次帶來的東西。
琉箏悄聲進去,來到老夫人身邊跪下。
老夫人抬頭,看了她一眼。
琉箏便壓低聲音說:“同二嬸說過了,她答應我不會再惹事。”
老夫人點點頭,必須雙手合十,閉眼聽經。
琉箏也學著老夫人的樣子,聽著大和尚誦讀經文。
她很平心靜氣,哪怕心里有一個巨大的計劃。
若是換成從前,琉箏不會如此心平氣和,大約是做了十年的鬼,消磨了她所有的少時心氣,整個人格外寧靜。
幾個人里,最坐不住的,反而是大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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