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嬤嬤說:“舒嬤嬤沒說,不過應當是要留宿一晚的。她說老夫人要聽經。”
琉箏點頭。
長龍寺在郊外,是要出城的。
她們就算再早出門,聽完經,城門也落鑰了。
“你跟祖母說一聲,說我會去,只是要晚些時候出門,讓她們先走,不必等我。”
“是。”
江嬤嬤點頭,轉身去老夫人那邊回話了。
回來時,帶回來兩樣點心。
“老夫人給的,說是上次見您愛吃,就讓奴婢帶一份過來。”
琉箏點點頭,拿起了一個桃花酥。
甜而不膩,是她喜歡的味道。
老夫人素來細心,對她一如既往地好。
看來阮鳴箏那件事,老夫人沒有起疑。
可越是這樣,琉箏心里越是愧疚。
她在想,是否要將自己所做的那些事,跟老夫人和盤托出?
但只是一瞬,琉箏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不能告訴她老人家。
還是等大仇得報再說吧。
她怕老夫人一阻攔,自己真就心軟了。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不是讓自己再一次死于自己的心軟的。
當初若不是大夫人來信,說她病了,她也不會急匆匆先大軍一步回城,這才遭到了阮長箏的暗算。
那些愧疚和慚愧,就等到日后事情徹底結束,再來考慮該怎么辦吧。
桃花酥琉箏只吃了半個便吃不下了。
她晚膳吃的有點飽,加上心情也不太好,便在院子里慢慢散步。
潘展卻在這個時候來了。
琉箏心里一驚。
“可是祖母有什么……”
“不是。”潘展道:“屬下是有一件事稟告。”
“你說。”
“屬下一直在暗中跟著老夫人,她今日去了大少爺的房里,還跟大夫人提起了去寺廟燒香聽經的事。”
“嗯,此事我知曉。”
“但還有一件事,您可能不知道。”
“你說。”
潘展壓低聲音,跟琉箏說了一件事。
琉箏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行,我知道了,這消息很重要。”
“大小姐可要屬下去辦?”
琉箏想了想,說:“你去吧,回來之后,便繼續守著老夫人。”
“是!”
潘展走后,琉箏在院子里散了一會兒步,琉箏便說自己要歇下了。
很快戌時過去,院子里越發安靜。
琉箏等到確定所有人都睡下了之后,便換上夜行服,小心翼翼打開房門,足尖一點,便飛上了房梁。
身影很快隱沒在夜色中。
等到出了將軍府,潘鴻早已經在那兒候著了。
“可同王爺說過了?”
“說過了,王爺也點頭了。”
“嗯。”
琉箏應聲,同潘鴻一起,去了對面王府的西側門。
那兒有十五名身形魁梧、穿著夜行衣的府衛。
琉箏剛走過去兩步,就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從府衛們的身后走出。
正是蘇衡。
他也同樣穿著夜行衣,但整個人仿佛自帶光芒,哪怕穿著夜行衣,也是人群里最矚目的那一個。
“王爺?”琉箏很是驚訝,走上前行禮后問:“您怎么來了?”
“本王來看看,是否情況真如你所說的那樣。”
“……”說來說去,還是不信任她。
不過信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的,她會獲取肅王全部的信任的。
“既如此,就勞煩王爺同我們一塊去了。”
“不用多說,走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如同飛燕一般,穿梭在京城的夜色里。
很快便到了琉箏要來的地方——衣錦巷。
衣錦巷跟京城最熱鬧的長街相鄰。
這里不像琉箏和蘇衡住的烏衣巷,沒有什么達官貴人,多是一些商戶。
但這些商戶都很是富庶,門頭不比烏衣巷的府邸看著寒酸。
“王爺,您瞧,末將說的沒錯吧?”
琉箏指著一戶人家的墻角。
那里,用石頭在墻上畫出了一個圓形的標記。
蘇衡瞥了一眼,道:“那還愣著干什么?行動吧!”
并無任何贊許。
琉箏自討沒趣,索性也不管他了,開始帶著人忙碌起來。
足足花了快有一個時辰,事情才忙完。
“該做最后一件事了。”琉箏說。
蘇衡點頭,叫了一個府衛的名字。
“你留下,待我們都走了再去。”
“是,王爺!”那人恭敬應聲。
蘇衡的目光再次落在琉箏臉上。
“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末將不會叫王爺失望的。”
蘇衡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帶走了其他府衛。
琉箏叮囑了那位留下的府衛一句,而后便帶著潘鴻飛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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