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琉箏便說:“錢嬤嬤,祖母瞧著很是疲憊,我那兒正好有一株人參,你隨我去,拿給老夫人用。”
錢嬤嬤忙點頭:“是!”
很快回到了汀蘭院。
這院子里的人,身契都在琉箏這兒,故而琉箏的前途便是他們的前途。
見琉箏平安回來,只是瞧著臉色有些白,眾人皆是松了一口氣。
琉箏安撫了他們幾句,讓他們各自忙碌,而后叫了錢嬤嬤進屋。
房門關上,錢嬤嬤立刻說:“奴婢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您……可否放奴婢歸鄉?”
她額上有一層虛汗。
今日她替琉箏做事,一旦大夫人得了空,必定找她算賬。
她不敢再在將軍府待下去了。
琉箏喝了一口茶,溫熱的茶水下去,干澀的喉嚨好受了許多。
她道:“我記得……嬤嬤老家早年鬧饑荒,才來了阮府做事。嬤嬤現在回去,可能找到家人?”
錢嬤嬤垂下頭去。
她道:“我早就派人去尋過,他們……死的死,跑的跑,早已經不在老家。但我想著,仔細找找,總能找到他們。”
總之,她是絕對不敢留下了。
琉箏便道:“能否找到還另說,大夫人知道你老家在哪兒,她想找到你倒是易如反掌。”
錢嬤嬤臉色發白,突然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還請大小姐給老奴指一條明路!”
琉箏道:“我會叫人租一個宅子,到時,會有一位貴人住進來。你也不必回老家了,就待在那里,替我照顧那位貴人。我保證,大夫人不會找到你,并且你往后會有更好的前途。”
錢嬤嬤連連磕頭。
“多謝大小姐!奴婢這輩子再不敢背叛您,定替您好好照顧好那位貴人!”
她雖然不敢留在將軍府,卻也不是真的想回到老家。
她的老家很是貧瘠,她就算拿著銀子回去,在那窮鄉僻壤,早晚被人盯上。
琉箏說的法子,是她想要的。
“奴婢永生永世,絕不會再背叛您,背叛老夫人。”
琉箏道:“我叫人去找合適的宅子,你也跟老夫人說一聲,說你想告老還鄉。”
“是……”
“你放心去吧,此事我會盡快辦成。這期間你老實伺候在老夫人身邊,大夫人不敢直接找你麻煩。”
“是。”
錢嬤嬤千恩萬謝地退下了。
江嬤嬤走過來,問:“大小姐可要躺下歇歇?”
琉箏搖頭。
“不必。”
她就是知道自己不會有事,所以才敢冒那么大風險,在明知粥里有毒的情況下還喝了那粥。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如何。
這一條命,是上天的恩賜,她是不會隨隨便便將自己置于真正的陷阱里的。
“叫潘鴻進來。”
“是!”
不多時,江嬤嬤帶著潘鴻進來了。
“將軍!”他抱拳跪下。
“免禮。潘展如何了?”
“他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剛才還非得過來,只是您吩咐了要他靜養,末將才沒讓他來。”
琉箏點頭。
“他中的毒比我深,該靜養一段時日。”
“您的身子如何了?”
琉箏微微一笑:“你說呢?”
潘鴻看她的反應便知她無事,這才徹底放心。
琉箏道:“多虧了你的開鎖技藝,才能將烏頭汁放到趙氏的屋里,又進了庫房,將銀賞牌取出。”
潘鴻很是慚愧。
“當初,我們兄弟倆只是兩個……不入流的扒手。是您從棍棒下救下了我們二人,并且讓我們從軍,改邪歸正,能有今日,全靠將軍仁愛。做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若不是琉箏,他們現在還只是兩個扒手,還在做偷雞摸狗的事。
不,甚至,他們當時已經被抓住他們偷盜的人打死了。
又嘆氣說:“只是可惜,咱們一番部署,卻沒要了她們二人的命,僅僅只是讓她們去廟里思過。”
琉箏笑道:“你別這么覺得,人不能太貪心。而且,我們并非毫無收獲。”
趙氏雖沒死,卻一輩子無法回到將軍府,再不可能有機會幫大夫人作妖。
三房的人也會因為二夫人去廟里,得到老夫人的重用,往后不再是府里最不受重視的人了。
至于阮蕓箏,她一開始就沒想要阮蕓箏的命。
大夫人不可能會同意讓阮蕓箏赴死。
她是想到這個,才沒有叫香荷直接供出阮蕓箏。
而是讓香荷轉達給潘鴻,將他將烏頭汁放到二夫人趙氏的房里,而不是阮蕓箏的房里。
至于銀賞牌,琉箏要的也不是阮蕓箏如何,而是一開始想的就是先對付她的心腹素蘿。
“如今這局面,咱們已經是賺了。”
不僅賺了,還大賺特賺——
她發現了素蘿身上能挖出很大的秘密。
“派個人去盯緊素蘿,她去了什么地方,同什么人說了話,都要報告給我。”
“是!”
又吩咐江嬤嬤去尋一處宅子。
“有位貴人,等三嬸找到他之后,我要將他安置在那里。到時,就讓錢嬤嬤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