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嘲諷姜姒的丫鬟面色慘白,低頭悄悄后退,妄圖掩藏住身形。
“恰好我也要回去換洗,順道送大嫂回去。”謝硯聲音平緩,卻讓人心跳驟停。
所有人屏息低頭,佯裝未聽到這駭世之。
小叔子送渾身濕透的大嫂二公子這是連規矩都不顧了。
姜姒身上的孝衣濕漉漉黏在身上,凹凸有致的身形一覽無余,丫鬟的外衫罩在上方,也只堪堪遮擋住重要位置。
人還昏迷著,如何送?
難道二少爺要親自將人抱回去?
府醫心跳如擂鼓,恨不得跳下蓮花池,立刻遁逃。
窺伺國公府秘辛,他幾條命都不夠死的。
謝硯無視四周下人驚駭的目光,淡淡開口,“府醫也一同來。”
府醫:
終究還是逃不過。
熟悉的木香味逼近,姜姒再也裝不下去。
真被他當眾抱回去,與被捉奸有何分別。
鴉羽長睫輕顫,柳眉微蹙,昏迷的女子嚶嚀一聲,幽幽轉醒。
借著青黛的力道起身,單薄的身子如弱柳扶風,虛弱靠著,唇瓣凍得發紫,發絲濕漉漉的貼在頸間。
“不必勞煩二少爺。”姜姒眸子霧蒙蒙的,說話聲有氣無力。
她側頭看向身后的丫鬟,“有勞姑娘送我回去。”
青黛受寵若驚,她只是個人人可欺的下人,哪當得起主子如此客氣。
“大少夫人,奴婢名叫青黛,得夫人準許,日后便貼身照料您,您有事,隨意吩咐就是。”
“多謝夫人。”姜姒屈膝弱弱行禮。
美人戴孝,瑩瑩弱弱若人憐。
她沒喊母親,新人進門,還未敬茶,卻也喊不得母親二字。
謝硯眸底閃過幽光,周身氣壓冷沉。
很好,喊他二少爺,喊母親為夫人,這是想與他們謝國公府劃清界限?
大夫人按按發暈的額角,不耐揮手,“回去吧,日后莫要再尋短見。”
姜姒嘴角抽了抽,垂頭擦了擦干爽的眼角,悶悶道:“是。”
大夫人頭也未回走入靈堂。
天光大亮,誦經的和尚陸續走來,姜姒低眉順眼靠著青黛往外走。
步伐匆匆,絲毫沒有先前虛弱無力的模樣。
青黛驚詫看了她一眼,鼓了鼓腮幫子,什么都沒說快步跟上。
穿過扭曲彎轉的游廊,剛到拐角,迎面與一婦人撞上。
姜姒皺眉,柳腰后彎,在半空中以詭異的姿勢側向左側,生生在碰到婦人前讓出一條路。
那婦人向前踉蹌了幾步,驚叫著被丫鬟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