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混亂與不堪的場面都沒有出現。
屋內干凈整潔,賀蕓妹穿戴整齊地坐在炕頭,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清醒,正冷冷地看著門口。
蘇月棠好整以暇地站在屋子中央,身上的衣服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她的腳下,踩著一個被捆得結結實實、嘴里塞著破布,像條死狗一樣嗚嗚掙扎的肥胖男人。
正是王家寶。
王秀梅臉上的焦急和擔憂瞬間凝固,隨即扭曲成極度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她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尖叫卡在喉嚨里,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
“家……家寶?你怎么,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的聲音因為驚慌都變了調。
陸永新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從地上狼狽不堪的王家寶身上,猛地刺向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王秀梅,聲音如寒冰炸裂:
“王秀梅!你解釋解釋,大晚上的,你弟弟怎么會出現在蘇知青和賀知青的家里?你喊的賊,就是他?”
陸建軍握著鐵鍬的手關節發白,死死瞪著妻子:
“說!是不是你指使的?”
“我……我……”
王秀梅腦子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懼籠罩下來。
她下意識矢口否認,語無倫次地辯解: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看到這邊有人過來,擔心蘇知青才喊人的!家寶他,他肯定是自己跑來的,和我沒關系,他一定是喝多了走錯門了,對,走錯門!”
“走錯門?”
蘇月棠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嘲諷。
她指著桌子上擺著的,盛著滿滿紫菜蛋花湯的碗,冷笑道:
“那你告訴我,你在這碗湯里放了什么東西?為什么喝了一口就會讓人頭暈目眩,手腳發軟?”
王秀梅如遭雷擊,渾身巨震,臉色瞬間灰敗洗去,眼神中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
“不可能!你不是都喝了嗎?陸婷婷明明說……”
巨大的打擊和恐慌讓她徹底亂了分寸,下意識地質問道:“你怎么可能沒事?當年建軍只喝了一口就睡到了第二天!”
此話一出,如同一道驚雷在屋中炸響。
所有人都驚呆了。
陸建軍猛地看向王秀梅,瞳孔驟然收縮,臉上血色褪盡,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那些被他刻意遺忘,深埋心底的模糊片段重新在腦海中串聯。
那場婚宴上莫名其妙的醉酒,醒來后衣衫不整的意外,還有王秀梅哭訴的欺負,原來都是精心的設計與陷害!
而他,竟然被這個女人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套牢了這么多年!
“你,你……”
陸建軍喉頭咯咯作響,指著王秀梅,目眥欲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有粗重的喘息如同破舊的風箱。
陸永新和趙桂香更是如遭雷擊,臉色煞白如紙。
趙桂香捂著心口,踉蹌一步,幾乎昏厥過去,被一旁的陸婷婷死死扶住。
陸永新額角青筋暴起,看向王秀梅的眼神再無半分容忍,全是冰冷與厭惡。
原來,當年毀了兒子一生的意外,竟是源于此。
“王秀梅,你這個毒婦!”
陸永新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聲音低沉得可怕,帶著山雨欲來的威壓。
王秀梅在話說出口的瞬間就意識到完了,她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已經太遲了。
她精心的計劃,不僅沒能毀了蘇月棠,反而成了埋葬自己的鐵證!
“建軍,建軍你聽我解釋……”
她徒勞地伸出手,試圖抓住陸建軍的褲腳,聲音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