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難依然還是難啊!
首先,鎮國公那忠心耿耿的脾氣,就是麻煩,那是個為國為民一輩子,忠君戎邊大半生的老將軍。
據沈霜云的了解,絕對是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人。
慶元帝負他,想抄他滿門,他頂多也就是悲憤的說一句‘陛下糊涂啊’,然后,自刎當場,以圖能用性命喚醒君王。
裴家舉族逃亡,還是逃到匈奴,那就等于叛國,他能接受?
老將軍打了一輩子的匈奴啊!
為了家人,為了性命,就算他勉強接受了,還有旁的事兒呢,謝夫人怎么辦?裴照野怎么辦?
不像裴寂之四兄弟,外祖家的人基本都死絕了,就剩下白舅舅一家,人家謝夫人,可是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宗族家人,鎮國公府逃亡,謝夫人要拋下一切,跟著往草原去嗎?
她要是不愿的話,裴照野怎么辦呢?
她留下來,不受連累嗎?
她跑了,宣平侯府也存在,那一大家子人呢,慶元帝能放過嗎?
一堆一堆的,都是事兒。
所以……
“人能找回來,就太好了,但愿能弄清楚當年的真相。”
沈霜云感嘆著。
裴寂之默默點頭,他的目光,依然時不時的掃著沈霜云,口中卻道:“霜云,黃氏入京那日,你陪我同去。”
“可好?”
上回,白舅舅過來,就是沈霜云陪著他,一事不煩二主,關鍵也沒有二主。
裴寂之自然也想沈霜云陪著。
“那是理所應當之事,大哥哥派人傳個話就是了。”
沈霜云應下。
兩人說罷,裴寂之見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便想趁著宵禁之前,抓緊出門,把史宏飛的身份,先調查調查。
誰知,還沒等出門呢,正院便派了丫鬟過來。
“大姑娘,夫人有事兒,要找您過去呢。”
“您跟奴婢來吧。”
丫鬟氣喘吁吁,面色潮紅。
她從正院,一路小跑到了降云閣,結果沒堵著人,又大步流星來到這里。
真是累的夠嗆。
“母親找我,有什么事?”
沈霜云趕緊起身,邊向外走邊問。
丫鬟跟著她,口中說道:“具體事情,奴婢不知道,只是宮中貴妃娘娘派了人來,跟咱們夫人說了些什么。”
“夫人便傳奴婢來喚您了。”
“宮里的事兒!”
沈霜云喃喃,第一個念頭便是慶元帝的身體,她連忙加快腳步,走出屋子。
“妹妹,我陪你去。”
裴寂之出聲,大步跟上。
丫鬟見狀,一疊小跑。
三人走出院子,跑步不停,很快來到正院,進得屋來,宮里來的人已經離開了。
謝夫人正擰著眉頭,坐在上首,面上的神情帶著幾分惆悵。
是有些慶幸,又仿佛有些為難。
“女兒給母親請安。”
“母親安。”
沈霜云和裴寂之同時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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