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蘇晨回了兩個字。
兩個人就這樣走過了石拱橋,并且越走越遠。
寧姚沒有回頭,只是神色平靜的說道:“其實我們剛剛看到的那把銹跡斑斑的長劍,才算是這里最大的機緣。”
“只不過不知道誰能帶走它。”
“嗯,我知道。”蘇晨點頭。
他的意思是知道老劍條其實是小鎮里最大的機緣。
“你知道?”寧姚有些詫異。
她也明白蘇晨的意思。
按道理來說,小鎮的百姓不可能知道這么多的。
他到底什么來歷?
蘇晨又點了點頭,不過這一次沒有出聲了。
寧姚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感覺涉及到一些個人隱私,她便沒有開口。
兩人并肩走了幾步之后,蘇晨開口接寧姚先前的第二句話,“或許我有一位朋友會帶走它,但也不一定。”
蘇晨并不清楚自己的出現會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改變。
其實他自己覺得大概率是不太可能會有什么改變的。
因為越是那些至關重要的節點,越難發生太大的變化。
某些事情,其實是某些大人物的傾力為之,不會因為他的出現而發生改變。
至少,暫時是這樣。
而且,蘇晨并不覺得老劍條選擇自己那位朋友有什么不好。
有些時候,他看到陳平安,也會感覺到自慚形穢。
在前世的時候,蘇晨也學過陳平安的為人處世,收快遞的時候,甚至用的也是“陳平安”這個名字。
他對其的品行有一種向往和敬意,他真的很希望自己能成為那樣的人。
但是蘇晨后來發現,自己沒有辦法成為對方。
自己也不需要成為對方。
自己就是自己。
我,就是我。
“你沒有帶走它的想法嗎?”
寧姚好奇問道。
“有啊!”蘇晨坦然道:“不過我不想勉強,而且這種事情也勉強不來。”
“有時候還容易適得其反。”
寧姚點頭,道:“心態是對的。”
她原以為,在這個年紀,很少有人能有這樣的心態。
她現在又對蘇晨高看一眼了。
因為修行路上天賦固然重要,但心性同樣不可或缺。
只有兩者兼備,才能走到更遠的地方。
兩人繼續比肩向前。
石拱橋下,有一位高大女子浮現,她右手托著下巴,望著并肩而行的兩人。
或許只有她能看到,有一道道玄妙的特殊靈氣,正在涌入少年的丹田。
“沒想到,這么快便要孕育而出了。”
哪怕是她,也感覺到有些意外。
因為對方的進度比自己預期的,要快了很多。
……
鐵匠鋪子到了。
隔著老遠,蘇晨和寧姚便能聽到打鐵聲。
而且還是阮師傅親自操刀,那此起彼伏的打鐵聲似乎蘊藏著一種獨特的韻律,讓蘇晨心中并不平靜。
蘇晨和寧姚走了過去,都沒有出聲。
他們準備等阮師傅忙完了再開口,這樣會好一點,免得出聲影響了對方。
到時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好了。
有些活確實是不能有人打擾的。
此時,周圍也沒有看到其他身影。
——不過按理來說打鐵有個副手幫忙會更輕松些,當然阮師傅可能不需要。
阮邛便敲著鐵便把目光望來,問道:“干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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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比一個來頭大!
“阮師傅!”
“我這位朋友有事找您!”蘇晨見對方主動開口詢問,他便立刻開口說道。
寧姚抱拳道:“阮師傅,晚輩想要鑄造一把長劍,最好對妖族有壓勝之效!”
阮邛看了寧姚一眼,收回,又看了一眼。
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劍道天才?
太不講道理了!
——其實寧姚與其他劍修的不同,哪怕是仙人境的存在都不一定看得出來。
但阮邛是個例外。
他已經感受到,他屋中所造的無主長劍,皆在歡呼雀躍。
他停下錘子,道:“沒問題。”
“具體細節,我們來聊聊。”
“好!”寧姚露出驚喜之色。
兩人去詳談要鍛造的長劍細節了。
蘇晨就坐在鐵匠鋪外望著遠方。
其實從這里看小鎮又是別有一番風景。
只不過剛剛欣賞沒多久,他就有一些傷感。
因為過不了多久,整個小鎮便會迎來三千多年積累的天道反撲。
而坐鎮此地的圣人齊靜春齊先生會扛下這場天道反撲,讓小鎮百姓皆有來生。
但,齊先生也會因此而隕落。
蘇晨之所以有些傷感,是他已經想好了怎么去救劉羨陽,讓劉羨陽避免那場劫難。
可是他想不出來,要怎么才能救齊先生。
搬山猿這個層次,他借助小鎮的一些特殊規矩,以及一些外援,是能夠抵擋的。
但是齊先生面臨的敵人,現在的他根本就碰不了。
甚至哪怕站在那里,就會粉身碎骨。
完全不是他能夠插手的層面。
但是這種明知道要發生什么,想要改變卻又無法改變的無力感,并不好受。
一陣春風吹來,在蘇晨身邊拂過。
蘇晨仿佛能感覺到,這陣春風讓他不要傷感。
蘇晨的情緒并沒有因此而發生太大的改變。
他絞盡腦汁,頭發凌亂,都沒有辦法尋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蘇晨嘆息一聲,他看向遠方,輕聲喃喃。
“師傅,你在看嗎?”
“你有辦法嗎?”
他其實始終都沒有忽略有一件事。
那就是驪珠洞天里出現了一個很大的變數。
一個有可能改變齊先生必死之局局面的變數。
那就是自己的師傅,白帝城鄭居中入局了。
但是,蘇晨也沒辦法猜到自己這位師傅到底會做些什么。
不過,終究是多了一些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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