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時蘇晨也沒有聊太多。
只是明確地表示,如果任由事態發展的話,劉羨陽會遭遇生命危險。
當時,劉羨陽以為蘇晨在開玩笑,自己好好的,沒招誰惹誰,怎么會遇到生命危險?
而顧璨更多的是意外和好奇,甚至……這家伙還有那么點興奮。
只有陳平安眉頭微皺,盯著蘇晨的眼睛,問了蘇晨一個問題,“蘇晨,你確定嗎?”
蘇晨神色肅然,道:“確定!”
這件事情,如果不干預的話,一定是會發生的!
得到蘇晨肯定的回答后,陳平安說服怎么都有些不相信的劉羨陽,答應了配合蘇晨,完成他的計劃。
一個“二桃殺三士”的計劃。
不過蘇晨的目標沒有這則民間故事里的那么多,只有一個。
那就是那個喜歡吃桃子,或者說最喜歡吃“桃子”的。
……
“為什么那搬山猿一定會想要殺掉剛剛那人?”
蘇晨家的泥土小院里,原本在曬著太陽,同時溫養自身體魄的寧姚突然開口問道。
此時劉羨陽已經離開,離開前,這家伙還滿臉羨慕的樣子。
說著一些怪話。
先前寧姚沒問這件事情,是當時沒想這一茬。
現在突然直接想到了,她便開口問了。
蘇晨正在院子里觀摩著陸道長留下來的那些符箓筆墨。
符箓上面沒有字跡,看起來是最最尋常的黃紙符箓。
摸起來也沒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蘇晨沒辦法辨識這些東西的好壞,但想著畢竟是那位白玉京三掌教陸沉所留,應該不普通吧?
就算這些東西本身普通,可經過了對方的手,說不定就會有著不一樣的變化。
聽到寧姚的問題之后,蘇晨放下手中的符箓,轉身問道:“寧姑娘,你清不清楚東寶瓶洲仙家勢力之間的仇怨?”
“不清楚。”寧姚搖頭說道。
說完之后,她心里想起自己好像還是知道一點的。
只不過已經回答了,那就不改口了。
蘇晨聞笑著解釋道:“那老猿來自正陽山,礙于小鎮規矩,就算他生性比較桀驁,其實也沒那么容易犯事。”
“只不過正陽山有一個死仇,叫風雷園。”
“劉羨陽不僅有一件寶甲,還有一本劍經,這本劍經很玄妙,但還不足以支撐老猿違抗圣人規矩強行出手。”
“但偏偏劉羨陽的本命瓷當年被風雷園的人買走了,接下來如果沒有意外,劉羨陽注定是要跟著風雷園的人走的,所以如果老猿沒從劉羨陽那里得到劍經,那么他一定會對劉羨陽出手。”
“因為……”
寧姚接話道:“因為他不希望自己的死對頭勢力,能再擁有一個好的修道胚子?”
先前她有觀察過那個少年,算是個不錯的修道胚子。
如果對方未來修行順利的話,還是會有一番成就的。
當然了,這個世界上天才太多了,真正能成長起來的其實很少。
絕大部分都會在成長的過程之中出一些狀況。
“對!”蘇晨點頭,道:“其實如果劉羨陽的天賦差點,或許還能逃過一劫。”
“但偏偏劉羨陽的天賦很好,所以這場劫難在所難免了。”
這對劉羨陽來說,是一場極難躲過的劫難。
畢竟劍經他死都不會賣。
而搬山猿,也不想讓劉羨陽帶著劍經去到風雷園。
不然多年以后,他們正陽山又會多一個強大的敵人。
這是老猿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想到這里,蘇晨突然笑了。
其實老猿對于正陽山來說,真的算是忠心耿耿了。
只不過很可惜,他的忠心并沒有換來好的回報。
最終落了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當然,這也是陳平安當時問劍正陽山時的刻意為之。
“怎么了?”寧姚看到蘇晨突然笑了之后問道。
蘇晨回過神來,搖頭道:“想起一些高興的事情。”
“不會是年紀輕輕,就看上哪家姑娘了吧?”寧姚露出好奇神色。
蘇晨撓了撓頭,臉上有些羞赧之色,沒有回答寧姚的問題。
“還真有啊!”
“誰?!”
寧姚眼前一亮,好奇鋪滿了整個心田!
她湊近了些,想從蘇晨這里得到一個答案!
“……”蘇晨趕緊轉過身去,左右張望了一番,道:“寧姑娘,我們要不先去阮師傅那?”
先前,寧姚有和他說起這一件事。
他想要去阮師傅那讓對方幫自己造一把劍。
蘇晨知道那把劍做好之后要用來做什么。
自然是帶著那把劍離開城頭去殺妖。
“好啊!肯定有鬼!”寧姚嘖嘖兩聲,她在蘇晨背后笑了一會,接著輕咳一聲,雙手負后,道:“不過確實是鑄劍要緊,出發!”
她的身體已無大礙,只要接下來不爆發那種大的沖突就行。
“好。”蘇晨見寧姚沒有在剛剛那件事情上追問下去也是松了一口氣,他走在前面帶路。
如今,阮師傅已經從騎龍巷那邊搬走了,搬到了小鎮外。
一方面是因為他要打鐵,需要更加靠近水源,并且空曠的地方。
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一種避嫌,他準備等到齊先生期滿之后,再進入小鎮,坐鎮此地。
蘇晨帶著寧姚路過小溪時,看到了一些品相還不錯的時候蛇膽石,他轉頭詢問道:“寧姑娘,你急嗎?”
這如果錯過的話,感覺有些可惜了。
寧姚已經看出了蘇晨想要做什么,她搖頭道:“沒事,我不著急,你忙你的吧。”
“要幫忙嗎?”
蘇晨聞說道:“不用。”
“你還是別趟水比較好。”
寧姚沒有勉強。
蘇晨下水快速把那些品相好的蛇膽石給摸了上來。
他現在有些后悔自己沒有帶背簍,不過也無所謂了,直接放口袋里,也能裝,就是口袋鼓鼓的,很重,有點把褲子往下拽。
這讓蘇晨稍微有些汗顏,不過他用靈力托著,倒還不至于讓褲子真的掉下去。
寧姚見狀忍不住一笑,道:“你要不干脆讓我的飛劍幫你抬個送回去唄?”
“不然這樣走到阮師傅那要是被對方認為不敬就不好了。”
“……也行。”蘇晨想了想,覺得好像確實可以這么做。
飛劍:???
它有些想反對,自己什么時候成搬運工了?
蘇晨把那些蛇膽石又從褲子里拿了出來,看向飛劍,飛劍后退了半步。
寧姚掃了有些抗拒的飛劍一眼,后者只好老老實實飛了過去,把姿勢擺好,任由蘇晨把蛇膽石放在他的劍身上。
蛇膽石都放到了飛劍劍身之后,寧姚擺手道:“送回去吧,千萬別掉了。”
飛劍:qaq,嗯!
它帶著些小委屈,飛走了。
這不是我該做的事情啊!
我應該做更加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才對!
飛劍離開之后,兩人繼續去往小鎮外。
沒過多久他們便來到了石拱橋下。
那里有一把老劍條,寧姚也忍不住在那里駐足。
不知道是因為默契還是因為其他原因,蘇晨也停了下來,兩個人一起看著那把老劍條,都沒有過多的語。
等到一段時間后,寧姚開口說了個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