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鑫在這等簡陋的環境中,給母親做了一頓飯。
而后動作麻利地收拾好碗筷,將剩下的飯菜仔細封好放進冰箱。
他站在狹小的廚房里,望著母親吃完飯后安睡的側臉,眼神復雜地停留了幾秒,最終還是輕輕帶上了房門。
“白先生。”
程鑫壓低聲音,手指不安地摩挲著洗得發白的衣角,“我怕離開太久......對您不好。”
白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這個懂事的少年。
明明自己母親還臥病在床,卻先考慮起客人的處境。
這種過分替他人著想的性格,在程家這樣的環境里,恐怕吃了不少苦頭。
“程鑫,你覺得,造成你今日處境的人,是誰?”
走在歸程的路上,白臻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程鑫閑聊了起來。
他對眼前的少年,不是很了解。
對待自己的每一個紋身適能者,白臻都要做到一定的了解。
因材施教,才能發揮出每個人最大的用處。
程鑫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下意識摸了摸左腕上的一道舊傷疤。
“我沒有資格怨恨任何人,我只恨自己不夠好,不夠強。”
“母親從來沒有和我提起過父親,哪怕我回到程家,也只是見過他一面。”
“據說,我是他們一夜荒誕的產物,他對母親根本沒有感情。”
“我都明白,其實這都只是借口罷了。”
“如果我天賦異稟,如果我能力出眾,母親這么多年就不會如此勞累,更不會因此而落下病根。”
“父親也不會不認我,更不會如此冷落母親。”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我沒有天賦,也沒有出眾的能力,就連覺醒的職業,也是個半吊子。”
程鑫說著說著,語氣突然間變得激動了起來:“白先生,我真的......有適合的紋身嗎?”
他并非對紋身沒有了解,新星大賽預選賽的比賽,他也有關注。
白臻在程鑫的心目中,可以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天才。
而這天才,卻在茫茫人海中選中了自己。
“當然。”
白臻語氣溫和地說道:“人生在世,諸多事宜皆為身不由己。”
“我能給你提供的,只是一個打破命運的契機,能決定你高度的從來都不是旁人,而是你自己。”
“我明白。”
至此,兩個人的對話終止了。
從始至終,程鑫都沒有像褚賢那般勇敢且真摯地表達自己心中的情感。
但白臻卻絲毫都不懷疑他的衷心。
對于一個性格怯懦的人,忠誠與否從來都不是用嘴來表達的。
等到白臻回到了會客廳,正巧撞見管事捧著個儲物戒指匆匆趕來,額角還帶著薄汗,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家主,都備齊了。”
程天雄接過儲物戒指,親自檢查了一遍才遞給白臻。
“白小友,東西都準備好了,你過過目。”
白臻點了點頭,他相信程家不會缺他這點東西,但該裝的樣子必須做到位。
做戲要做全套!
所有的材料被白臻從儲物戒指中取出,整齊地排列在空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