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倒春寒的二月雪下了整整三天。
化雪那天,明星侯念官宣退圈,并澄清與藍瀾掙角色一事已達成私下和解。
“晚,我不起訴了。”藍瀾在電話里對舒晚說,“她愿意經濟賠償,并宣布退圈,就是最好的結果,再起訴下去,我覺得她會魚死網破,屆時我真的會搭進去。”
“明白你的顧慮,也贊成你的決定。”頓了頓,舒晚低聲提醒她,“別掉以輕心,侯念嬌縱成性,這件事讓她顏面掃地,我擔心她還會有別的報復手段,你要小心。”
“知道啦舒大記者。怎么樣,轉部門以后,有沒有很肆意呀?”
并不肆意,但很刺激。
文青轉回原來的部門時,問舒晚要不要跟她一起走,她可以勉為其難收她做個徒弟。
文青是臺里赫赫有名的資深記者,采訪風格大膽,洞察力敏銳,不僅在國內享有盛譽,備受同行敬重與觀眾喜愛,更在國際記者團里有一定地位,是國內新聞界的一張閃亮名片。
能得到她的指教,簡直是三生有幸。
舒晚當機立斷拜了師,隨她轉了部門。
值得一提的是,那個部門主攻的是社會性新聞,都是實實際際的硬活。
舒晚轉過去的第一天,就跟著跑了現場。
城西的一座高架大橋垮塌,有四輛貨車被埋!
有一輛比較幸運,司機一察覺到路面下塌,就及時剎了車,但還是整個車頭都懸在了空中,情況非常危險。
消防人員花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才成功將人從懸空的車頭里解救出來。
舒晚在現場做了采訪。
回到臺里,她問文青,像這種事大概會怎么處理?
文青笑了笑說:“我們只負責實事求是報道新聞,至于高架橋坍塌……該怎么問責,問哪些人的責,拔出籮卜帶出什么泥?那是你舅舅他們那個領域的事,跟我們,沒關系。”
提到這個稱呼,舒晚短暫一怔。
“說到淮津……”文青吐槽說,“就為你轉部門這個事兒,我跟他差點連朋友都做不成。”
舒晚輕輕“啊”了一聲。
文青沒多說,又是一笑,吩咐她繼續寫自己的稿子。
中午在食堂吃飯,舒晚依舊是一個人。
白菲還是默默坐在她對面,問她在新部門還習不習慣?
“挺好的,但也挺累的。”舒晚實話實說。
白菲把帶瘦肉的五花肉分給她,垂眸說:“說實話,我挺羨慕你的。那天文青說要收你做徒弟的時候,其實我也私下求過她,想拜她為師,但她沒同意,讓我好好再歷練歷練。”
舒晚安慰說:“她既然這么說,就證明還有機會,你要真想跟她學,可以過幾個月再試試她的口風。”
女孩兒笑著點頭:“嗯。只能這樣了,我會努力的。”
“加油!”
有些關系一旦出現裂痕,無論怎么修補,都沒法像當初那樣完整無痕。
友情如此,其他……也是。
下班路過臺里的咖啡廳,舒晚遇見了位老熟人。
五年前,她也是在咖啡廳里跟蔣潔見的面。
也就是那天,她差點兒就爆了蔣潔的頭。
真虎啊,舒晚禁不住感慨過去的自己。
“舒晚。”蔣潔先開口喊的她,語氣沒有驚訝,非常尋常的招呼聲。
很顯然,她知道她回來了,而且,出現在這里就是為了等她。
舒晚瞥了眼四周監控,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站住,微微頷首:“好久不見。”
蔣潔挺著個大肚子,淡淡一笑:“怎么,怕我碰瓷?”
這真不好說,她要一下摔這兒,舒晚即便有理也說不清。畢竟,天大地大,孕婦最大。
“坐吧,不碰你瓷。”蔣潔猜透她的心思。
舒晚走過去,坐在她對面,沒有說話。
對方看她片刻,夸道:“更漂亮了。”
她仍舊沒說話,蔣潔從來都不是她的敘舊對象,從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女人很不簡單。總之,能果斷從孟家那樣的世家抽身出來,轉頭嫁入同等地位的侯家,她就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
她要的東西,非常人能想象。
“不愧是舒小姐,恩怨分明這點,你是一點沒變。”蔣潔自說自話,“知道你不喜歡繞彎子,我就直說了,侯念的事,是你查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