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六年前她要將你托孤,聯系的人都是淮津,而不是我……她至死都沒有原諒我,她信不過我。”
孟庭舟捏了捏鼻梁,把頭側去另一邊,停頓很久才沙啞道:“當年的我們各有難處,沒想到一別,就是永遠。”
當年的我們各有難處……
舒晚用腳尖輕點地上,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整個人呆愣著,許久才說:“她應該不是不信你,是覺得身份尷尬。畢竟,我是舒懷青的女兒。”
“是這樣嗎?”孟庭舟轉頭看過來時,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淡淡一笑,“你真會安慰人。”
舒晚扯嘴笑笑,起身準備離開,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句:“我猜,孟夫人應該沒有把孟嫻的行蹤泄露給那個女人,畢竟,她是那么高傲的人,肯定不屑于與罪犯‘同流合污’。”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是她自己找人對孟嫻下的手,然后再把鍋甩給犯罪團伙。是這樣嗎?庭舟舅舅。”
孟庭舟苦笑,也起身,單手抄兜與她并肩走在花園里:“舒小姐確實聰慧過人。”
略頓,他慢悠悠又道:“關女士自幼生于高知高干家庭,從小就覺得自己比別人高一頭,不論是思想還是控制欲,都過于強勢。過去她控制我父親,控制我;后來,又試圖控制淮津。”
“生為人子,我跟淮津縱使有千般怒意,都不可能一槍斃了她。最終,也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反抗到底。”孟庭舟和風細雨這樣對她說,“至于你,如果想替你母親報仇,要罵關女士,罵就是了,我跟淮津絕不偏袒。”
舒晚緩緩搖頭:“報這種仇就沒意義了,那都是發生在我沒出生之前,您與孟嫻和你們長輩之間的矛盾。”
“我雖心疼那時候的孟嫻,卻也不可能真的為那事大吵大鬧,畢竟,也不是什么值得大力宣傳的事,我相信媽媽也不想再提。”
“至于我跟孟夫人,她不待見我,我亦沒有多尊敬她,算是扯平吧。總之就是,過去沒什么交集,現在沒有,以后……也沒有。”
孟庭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以后也沒有嗎?”
“嗯?”舒晚疑惑。
那廂搖頭不再多說。
想起他剛才說的用他自己的方式對抗,舒晚頓了一腳,側眸說:“您也別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對抗了,自己不過日子了嗎?”
“你還知道過日子。”孟庭舟笑了笑,“看來,舒小姐這幾年一個人在外面求學,把心性磨煉得不錯。”
這邊也笑了笑,答不上話。
“聽說,你今天帶男朋友來了,南城周家的公子?”那頭問。
舒晚囫圇回了個是。
“我記得過年的時候,你跟這小子就傳出要訂婚的消息。”孟庭舟抬手扒開擋在她面前的枝葉,側眸問,“此事,淮津怎么看?”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