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津把舒晚送到家后,換上衣裳就出去了。
舒晚是轉學生,而且開學才一個多月,要說認識,她能記住全班同學的名字,可要說關系好到能一起逛街約飯的,也只有同桌盧思琪。
舒晚獨自吃完飯,清理完飯后垃圾,剛準備給盧思琪打電話,就有另一通電話打進來了。
看見備注,舒晚想也沒想,直接掛斷。
片刻,鈴聲又響起來,還是剛才那個號碼。
如此反復三次,第四遍鈴聲都快響完的時候,舒晚才接起。
她沒有說話,是電話那頭先開的口:“晚晚,是我,周澤。”
她當然知道,她又沒刪他的號,但她還是沒吭聲。
“我來找你了晚晚,我現在在北城。”
舒晚微微一怔:“你來北城做什么?不怕被你爸媽打斷腿嗎?”
周澤像在趕路,電話里有行李箱的輪子滑動的聲音:“見面說好嗎?”
舒晚就快脫口而出,忍了忍,故作鎮定道:“還是別見了,你還是回去吧。”
那頭停頓幾秒,嘆氣說:“我知道,這幾個月我們沒有聯系你,你生氣難過,但那是不可抗力因素。”
“我要真不記掛你,現在就不會冒著被踢出族譜的風險來找你了。反正我人已經來了,見不到你我是不會回去的。”
“……”
還被踢出族譜,舒晚揚了揚唇角,終是問道:“你在哪兒?發定位。”
他說:“我出機場了,準備打車。我對北城不熟,不如你定個地兒,我們目的地匯合。”
舒晚看了眼時間,晚上七點,離孟淮津規定的時間還剩三個小時。
大概計算了下路程,她最終把匯合地點定在離家不算遠的步行街里,那里附近住的吃的都方便。
穿上外套,舒晚打車過去用了二十分鐘,又等了二十多分鐘,才看見背著雙肩背包和拖著行李箱的周澤。
男生穿了件黑色衛衣,頭戴棒球帽,單手抄都站在公交站牌下沖他揮手:“晚晚。”
快四個月沒見,他似乎又躥個子了,連輪廓都變立體了。
舒晚走過去,下意識朝他身后看一眼。
周澤知道她在看什么,胡亂揉了揉她的頭頂:“別看了,白菲家里有事,暫時來不了。”
女孩拍開他的手,垂眸“嗯”一聲。
“別沮喪了,知道我要來,她讓我給你帶了好多禮物。”周澤打量著周圍說。
舒晚淡淡一笑,轉身帶路,領著他進了一家南方人開的餐廳。
周澤上下打量她半晌,感嘆起來:“你也長高了,而且跟以前的生活水準好像也沒什么差別,看來你這個舅舅把你養得很好嘛。”
不提舅舅還好,一提他舒晚趕緊又看了眼時間。
招呼周澤坐下,她用手機掃碼讓他點菜,那邊看都沒看,直接把手機推回來,說:“你點你愛吃的就行,我都可以。”
幼兒園、小學、中學乃至高中,他們不是在一個學校就是在一個班,十多年的交情,舒晚也沒跟他客氣,果斷點了自己愛吃的。
點完菜,她才好好打量周澤。
說實話,他會來北城看她,是她從沒有想過的。
既然來了,舒晚是真覺得很開心,也很欣慰,發自肺腑的那種。
畢竟,在此之前她一度認為是自己留不住任何人,不論是至親,還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最終好像都會離她而去。
“你媽媽知道嗎?”她問。
周澤搖頭又點頭:“我說出去旅游,她大概也能猜到吧。”
“那你還說要被開除族譜。”
“說不準,可能回去就被踢出去了。”
舒晚白他一眼,突然變沉默。
男生看她片刻,正色道:“別難過晚晚,我們會一直在。”
舒晚垂眸撥弄著茶杯,低聲嘀咕:“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哪兒學的話?”周澤有些驚訝。
當然是用來形容之前的舅舅的,現在用來形容所有男性。
那頭又繼續說:“我說的是真的,大學你準備在哪兒上?就在北城嗎?到時候我也報北城。”
服務員端來飯菜,清一色的素,只有一個葷菜,是專門給周澤點的。
男生看了眼她面前的東西,不動聲色讓服務員把那碗葷菜撤下去,埋頭同她一起吃素。
“看分數吧。”一頓飯過半,舒晚才堪堪開口,“看到時候能考多少分。”
“這次統考,你在班里排第幾。”周澤問。
舒晚淡聲說:“班級第三,年級第六。”
男生挑眉:“這么牛!你舅舅給你請補習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