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副廠長,拿捏一個小采購,那還不是輕輕松松?
蘇浩危矣!
“呵呵!”
這時候,一直站在旁邊,看張副廠長表演的崔廠長一笑,“張副廠長啊,既然你都把問題解決了,也就別為難下面的同志了。”
“是啊,只要是廠慶那天我們的職工有肉吃,那就行。”
莫書記也是說著。
他二人,那都是機械廠的老領導了,這次要一起退下去。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只想“站好最后一班崗”,把廠慶圓圓滿滿地搞完。
不想節外生枝。
看到蘇浩把這么大一頂“大帽子”扣向張副廠長,連忙勸解。
“哎!”
一邊,楊光林搖了搖頭,“崔廠長、莫書記,我也覺得張副廠長此話有問題!”
他在這方面的反應比李懷德就要快許多了。
也知道,廠長、書記的勸解,那張副廠長未必會聽。而蘇浩畢竟人單勢孤、人微輕,這個時候,還真需要他們的力挺。
同時,馬上又是想到,蘇浩這也是在給他們創造打擊張副廠長的機會呢!
一不做二不休,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怎么能夠讓張副廠長就這么輕易地滑過去?
需要把蘇浩的話,給他坐實、擴大,深入人心!
“跟對人,站對隊?”
楊光林開始抓住蘇浩遞來的刀把子,朝著張副廠長猛戳,“張副廠長,小蘇可是問你了,你讓他跟你走,站你的隊嗎?
又問你那隊,是什么鳥隊?你那路,走得又是什么鳥路?
說你是‘撇開組織,另立山頭’,我看一點都不錯!
我也深深地認為,機械廠交給你,恐怕會成為你的‘自留地’,你的‘獨立王國’!
危險呢,同志們!”
“是啊!”
一旁,李懷德的反應也足夠快,立刻跟進,“張副廠長,解釋解釋吧?這么多的職工群眾可是都聽著呢!”
“呵呵!”
卻是沒有想到,那張副廠長淡淡一笑,“我說楊副廠長,李處長,蘇浩同志年齡小,說話不知輕重,你二人怎么也如此的無知?
我能讓蘇浩同志跟誰走?站誰的隊?
當然是跟著組織走,站定組織的隊了!”
竟然是話鋒忽的變軟了下來。
“滑頭!”
楊光林和李懷德二人不由得心中咒罵,他們知道,他們和蘇浩的拳頭恐怕要落到空處、打到棉花上了。
那張副廠長果然狡猾,似是知道,自己剛才得意忘形,說了不該說的話。
又是轉向了旁邊的崔廠長和莫書記,開始避重就輕:“廠長、書記,我倒不是有意跟小蘇同志過不去;而是對我們某些中層領導的工作能力,深感擔憂。”
“5周年廠慶,可不是小事兒。能不能保證職工同志們有肉吃、吃得肚圓,那又是廠慶中的重頭戲。
可我們有些同志,把這么大的事情視同兒戲,交給一個剛剛進廠不久的新同志。
我是擔心呢。
所以這才不得已親自出馬。”
“算了,算了。”
崔廠長和莫書記都是擺擺手,“小蘇同志啊,張副廠長那也是久經考驗的老同志,組織上對他還是有中肯的評價的。
張副廠長啊,小蘇同志那也是烈士后代。所謂‘虎父無犬子’,你也不要懷疑他的工作能力。
以及對國家,對企業的忠誠。”
各打五十大板之后,繼續和稀泥:“廠慶在即,希望各位同志,都能在我們機械廠大喜的日子里高高興興,團結一致把廠慶搞好。
把各自的工作搞好。
屆時,部領導可是要來參加的,出了問題,誰都擔不起責任!”
說完,二人便是一起,轉過頭去,不再理會這邊的明爭暗斗。
“是,是!”
那張副廠長本來就知道,再這么爭執下去,自己討不了好。于是趕快點頭答應,“書記和廠長說得對,廠慶在即,團結為上,搞好廠慶為上,做好自己的工作為上!”
“哈?兩只老狐貍啊!”
這邊,一看自己剛剛挑起的事端,竟然被這兩個老東西給輕描淡寫地平息了下去,自然不肯罷休:“哎,9點多了,張副廠長的肉,怎么還不來啊?”
既然那張副廠長讓大家早早地在廠門口等著、迎接,這時候了,不見肉來,蘇浩已經隱隱地感到,搞不好張副廠長等的,還真是東直門供銷社的那批肉!
“是啊,是啊!怎么還不來呢?”
蘇浩此話一出,立刻將焦點引導到了當前的問題之上。
“哎,張副廠長,是不是你的肉,今兒來不了了,那我們可就不等了,還有生產任務呢!”
有人甚至直接大喊。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同志們,肉一會兒就到!”
張副廠長高舉著雙手,趕快壓制一些人的不滿情緒。但也看得出,他已經是有點頭昏腦漲了。
“嘿嘿,有你死的時候!”
蘇浩則是心中暗笑,想著怎么樣才能再給張副廠長后背捅上一刀子。
“蘇浩,有你的電話,打到廠辦了!”
也就在這時,廠辦的王秘書跑了過來,高聲喊著。
“哈哈,跑不了了。特么你等的,就是我的肉!”
蘇浩一聽,便是知道那電話是誰打來的,也明白了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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