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放血。”
蘇浩將一柄遞給了梁倉,另一柄遞給了后面拖著3具狼尸、跟過來的栓柱。
“謝師父!”
二人恭恭敬敬地接過匕首,一起道謝。
“師弟,肯叫師父了?”
梁倉也發現了栓柱的變化,好奇地說著。
“這一戰,生死之間呢!”
栓柱喟然長嘆,“從胡亂放槍清空彈倉,到不得不和野狼肉搏;從面對那么多野豬,一只都沒打中,到受到沖擊、心慌意亂……
事后想想,這哪里是打獵,簡直就是進山來送人頭來了。
再不虛心請教,遲早會成為這大山里的一堆肥料!”
“還真是。”
梁倉也點著頭,“之前,我當著師父的面,一槍打斷一根樹枝,覺得自己的槍法已經是很不錯了。
剛才面對那烏央烏央的野豬,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兒!
嘶吼聲震天,那么多的豬頭、豬身子在你面前晃悠,沖過去,你根本就不知道去瞄準哪一頭!
心亂了、手亂了、腦子都亂了,也只有‘砰砰砰’地胡亂放槍了!
這哪叫打獵?”
“成!”
蘇浩點點頭,“能有這番感悟,也不枉我的一片苦心呢!”
其實,二人還有重要的一點沒有說,那就是經過這一場,他們入行了,知道怎么做一個合格的獵手了。
前世,身為武術教練的蘇浩,曾經把這樣一個故事,引為他教導學員的“不二心法”。
古時候,有一名琴師和師父學琴。
師父發現他的這名弟子雖然學琴刻苦,技藝也不差,但情感不足,無法達到精妙的境界。
于是有一天,謊稱要弟子隨他出海,去拜訪一位故人。
沒想到卻是將這名弟子獨自放置在一個荒島上,自行駕船離去。
看到師父棄他而去,這名弟子心生悲愴。又見大海鼓波,海天茫茫,荒島上更是巖石嶙峋、荒草叢生,一片蒼涼。
于是“操琴以舒心志”。
卻是琴音渺渺,激波鼓浪,境由心生,天地同悲!
“原來師父要塑我性、移我情也!”
之后,性情大變,琴技大進,終成一代琴師。
這名琴師叫“俞伯牙”,傳說就是種花家古典名曲“高山流水”的創作者。
一門技藝,要入門、要大成,須得有與之相配的“性情”,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有沒有“慧根”。
適不適合干這一行,吃這一碗飯!
俞伯牙之前無法達到精妙的境界,不是技藝不行,是自身的“性情”修煉不夠。
所以他師父要重塑他的“性”,遷移他的“情”。
蘇浩倒不是非得聽栓柱叫他一聲“師父”,非得讓二人一切都得聽他的。
他還沒有那么氣量狹窄。
栓柱,甚至是梁倉,雖然跟著他學習狩獵,但都是淺嘗輒止、自以為是、“半瓶子咣當”。
非學藝的“性情中人”!
也就意識到了,這二人如果不經一番艱苦的磨煉,改變他們的“性情”,別說成為一名真正的獵手,恐怕入門都難。
甚至,會把命丟在這京西大山里。
蘇浩是個講究人。
對梁倉,是看在梁家的生活不易,梁大爺的苦苦相求的面子上,遠親不如近鄰;對栓柱,則是看在他是原主的“抹泥之交”,又是自己的“真親戚”情分上。
便才是動用了自己前世壓箱底的“心法”,將他們置于險地,于生死之間改變他們的性情,促進他們快速入門。
也才有了兩次趕野豬上山的做法。
當然,也是看在梁倉、栓柱二人秉性不錯的面子上,要是放在前世那些“不識好歹”的學員身上,打死他也不會費這么大的勁。
學不到真本領,那就學不到唄!
死了就死了唄,誰家兒子?
“現在,我教你們如何給獵物放血、開膛、割取獵物身上一些重要的東西!”
蘇浩說著,拿出了自己的那柄ka-bar軍用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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