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
老爺子正在卷著一根紙煙,頭也不抬地問著。
“你就是把家搬過來,他們也知道。不但于事無補,反倒是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蘇浩則是緩緩說著。
“小浩說得對!”
老爺子將卷好的一根紙煙遞給了王必吟。
“我不抽煙,你還不知道?”
“抽一口,靜靜心。我瞅著,你心亂了。”
老爺子執拗地將煙遞給王必吟,還擦著了洋火,給他點上,“我知道你顧慮啥。”又是說道,“怕了,就收手吧。他們也不會把你怎么樣的。”
“我不甘心!”
王必吟抽了一口老漢煙,嗆得連連咳嗽,最后還是把煙還給了老爺子,“無福享受,還是你抽吧。”
“我才35歲,我家濤兒才7歲,我不能就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過一輩子。我也不想讓我兒子,一輩子背上個反動派后代的罵名!”
王必吟眼望屋頂,說著。
許是酒精的作用,滿臉的通紅,脖子根兒都是紅的。
“這話對!但脫胎換骨,沒那么容易!”
老爺子抽了一口煙,吐出了嘴里的煙絲,“說白了一句話,你這叫立功贖罪!贖罪就不說了,立功?功從咯哈來?
那就得提溜著那些特務的人頭,來立功!
拿著你的命來立功!
而對他們來講,那就叫‘叛徒’。叛
徒的下場會是什么?你自己也知道!
這個坎兒你咯哈過不去,沒做好準備,我勸你那就撤!
放心,我這里還收留你!
你不立功,但也不再危害國家,這嘎哈就很不錯了。”
老爺子瞇著眼,抽著煙兒,看著王必吟。
“王老師,他們怎么會直接找你談?沒考驗你,觀察你,讓你先給他們拿一個‘投名狀’啥的嗎?”
蘇浩則是問著。
特務組織,那也不是那么好加入的,那得經過考察、考驗,得有“投名狀”!
“他們了解了我這幾年的表現,一直被勞動改造,也認為我是屬于‘死不改悔’那一類的。
用他們的話就是:有骨氣,不忘舊主!
所以我那副營長直接開門見山。”
“這副營長叫什么?現在在他們那里是什么角色?”
老爺子又問。
“這個副營長叫吳開山,粗人一個,具體是個什么角色?他沒說。不過我知道,他一直在某附屬醫院,干勤雜工。”
聽了這話,蘇浩點點頭,暗中記下。
他對“醫院”這兩個字很感興趣,似是觸動了他某根一直繃緊的神經。
“又是醫院!”
也很自然地就把這個叫“吳開山”的副營長,和什剎海湖底的那個穿蛙鞋的“水鬼”聯系了起來。
“讓你干什么?沒說嗎?”
老爺子再問。
“問我能不能從礦上的倉庫里,搞一些炸藥、雷管?或者,將礦上放置炸藥、雷管的倉庫畫張圖,交給他們!”
“哈,還是讓你遞‘投名狀’啊!”
蘇浩則是一笑,看向了老爺子。
“你估計他們現在有多少人?”
老爺子沒有看蘇浩,而是繼續問。
“多少人我不知道。”那王必吟繼續回答,“但是,我在這次聚會上,看到了一個人。是當年四九城蔣系部隊的一個軍需官。
我當年去領軍需的時候,見過他一面。
現在就在小浩的那個機械廠工作。”
“哦?”
蘇浩很是感興趣地看著王必吟,“這人可是姓‘范’?”
“嗯!”
王必吟重重點頭,“他是不是最近被處分了,去掃大街去了?”問蘇浩。
“哈,有意思了!”
蘇浩則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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