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剛處理完折子上的事情,疲憊地揉了揉眉骨,這個時候姜矜剛好過來。
皇上的視線從折子上移開,招了招手,“過來。”
姜矜像是沒有多想就直接過去了,剛站定,一只手就放在了她的腹部。
皇上是坐著的,而姜矜是站著,看向他的時候難免要垂下眼。
她恐怕是第一個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皇帝的一個人。
對上皇上沉靜的雙眼。
皇上的眼睛看起來深邃幽深,仿佛湖中的漩渦,寧愿不由自主地沉溺下去。
直到死亡。
四目相對,姜矜總感覺放在那腹部的那只手很危險,仿佛對方早已察覺到了什么,姜矜知道以皇上多疑的性格就是會這樣。
皇上越是這樣,她就越不能自已亂了陣腳,表露出一絲的慌亂。
皇上笑著看向她,“最近感覺身體如何呢?”
像是普通的閑聊,隨意的過問。
姜矜說:“身體都無恙。”
姜矜覺得對于這件事情來說還是少說點最好,免得多說多錯。
結果皇上一不發,靜靜地看著她。
姜矜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慌張,而是有些微微的疑惑,“皇兄看起來好像有心事。”
兩個人都在互相試探,兩個人都以為對方毫無察覺。
皇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矜兒,時間過得太快了,朕感覺你還是個小孩,沒想到已經長大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有種說不出來的惆悵。
姜矜卻莫名地從這句話當中察覺到了危險。
于是她和以前一樣摟住了皇上的手臂,“皇兄瞎說什么呢,不管怎么樣,皇兄都是我的皇兄,在皇兄心里,我永遠都是小孩,我永遠都長不大。”
皇上盯了他半晌,突然說:“那要是朕讓你不要肚子里的孩子呢?”
姜矜一愣,沒有想到他突然會這么說,一時之間被震驚得沉默了。
皇上沉聲,有些冷硬了:“怎么?現在不聽皇兄的話了?”
他的語氣就像是對待一個并不懂事的小孩,是那么的無奈。
姜矜卻知道皇上并不是在開玩笑,而是他真的有這樣的想法。
怪不得皇上這幾日一直叫那些太醫或者梵音過來給她把脈,恐怕根本就不是想要看看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怎么樣,而是想著怎么把這個孩子給悄無聲息地拿掉,皇上現在這樣的詢問,只不過是在試探她的反應。
又或許在皇上的眼中,她的反應其實也并沒有那么重要,因為只要皇上想,他可以悄無聲息地結束一條生命。
可以做到沒有任何人察覺。
更何況姜矜又這么信任著自己的皇兄,根本不可能懷疑到他的頭上。
所以這更像是一種試探。
姜矜沒有想到瞌睡剛好有人送枕頭。
雖然心中有些高興,但她表面上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相反還是那種很單純又愚蠢的樣子,“皇兄又在說胡話了,這孩子我很喜歡的!這可是我唯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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