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一身玄衣,幾乎遮住了他身上所有的傷,只不過隱隱約約還可以聞到那淺淺的血腥味。
那時在地牢他看起來傷得這么嚴重,如今除了臉色白了一點,卻能站著和旁人一樣。
姜矜的臉色很蒼白,就連一向艷麗的唇瓣顏色都淡了很多,依舊像發著光的水晶,她不去看他,低著頭回答:“我不想喝。”
說完就只顧自地躺了下去,只拿一個后腦勺對著他。
背后猝不及防地傳來刺耳的“砰”聲,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濃濃的藥味散開,霍凜川的手背燙紅了一大片。
他若無其事地拿出絲帕,擦了擦手和衣服上的藥汁,他俊美的眉眼冷淡,“手沒有拿穩,我叫人再端一杯上來。”
霍凜川又端了一碗,是從門看店內的氣氛不太一樣,很有眼色地一個個都退了下去。
霍凜川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用勺子舀小半勺送到她嘴邊,并不怎么溫柔:“喝藥。”
姜矜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臉白白的,呼出來的氣息很重,帶著香。
她不愿意把藥給吞進去,藥汁從唇角淌下來,弄臟了衣領。
霍凜川拿了兩個軟枕當靠背,單手撈她靠在上面,捏開她的嘴巴,一勺一勺地喂。
她不愿意喝,可是霍凜川動作毫不留情逼她喝,想吐都吐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太哭了,又或者是因為別的原因,那張濃艷妖冶的臉完全沒有之前的驕橫,睫毛濕漉漉地黏在一起,眼珠撲簌簌地從眼角滾落,眼淚燙人。
霍凜川呼吸紊亂,他額頭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本就冷漠的臉上驟然像覆上一層冰霜。
喂完了藥,他伸手去擦姜矜嘴角的藥漬,低頭舔了一口。
很苦。
怪不得苦得哭了出來。
他把空了的碗丟在了一邊,無聲地凝視著床上的人。
不知道多久,霍凜川摩挲僵硬的手指關節,眼神落到了一點,那只手,好像有自己的意識,握住從被子里伸出來,軟綿綿地掛在床沿的腳,寸寸密密地摩挲。
像是在丈量,像是在把玩。
細膩的觸感就像是白玉。
也許是他的手指太過于冰涼,精致的腳腕無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也就是因為這一下,霍凜川青筋突顯的大手不知不覺加重力道,箍緊。
“你干什么?”
姜矜皺了皺眉。
霍凜川神情模糊不清,沒有人猜得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湊了過去,一呼一吸都是那入骨令人著迷的香氣。
那只滾燙而又寬厚的大掌,最后落到了那柔軟的肚子上。
不輕不重的力道壓著,像是在丈量些什么,無端的令人心中莫名的有些發寒。
姜矜見他這副樣子,還以為他終于憋不住了,要主動開口詢問。
那樣她就可以告訴霍凜川,他肚子里面根本就沒有什么孩子,只不過是個借口好讓他出來。
因為只有這樣,皇上才會沒有任何的罪名把霍凜川給放了。
最多也許會給霍凜川下藥,然壓抑著他身上的武功。
她特意花了積分弄了這個假孕藥丸,吃了之后,她的脈象就跟真正懷孕的人一樣。
但假的終究是假的,后面再隨便找一個理由說孩子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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