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田被打得臉一偏。
鐘夏因著心里的那份懷疑,只覺得心中一疼,下意識地想上前,被蔡老太一把拉住了。
蔡老太自己上前:“我說夏家的,你們也別欺人太甚。春田他娘怎么死的,大家伙兒都看著呢。你這也能怪到孩子身上?
春田比誰都傷心,你們做舅家的還這樣來戳他的心,是不是太過了?”
夏大山冷哼一聲:“你是誰?這是我們家的家事,跟你這個老太婆什么關系?滾遠點兒。”
蔡老太氣得要死:“怎么就跟我們沒關系?春田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孩子,他現在沒個父母做主,我們這些做鄰居的,自然得幫襯幾分。總不能就看著你們欺負孩子。”
其他的看不過眼的和顧春田關系還不錯的人都紛紛出聲。
夏大山眼珠子一轉:“你們要給他出頭是吧?好,那你們就幫他出錢吧。他害死我親妹子,總不能就這么算了吧?”
在場所有人都一陣無語。
這不是耍無賴嗎?
顧春田氣急了,怒聲開口:“舅舅,我叫你一聲舅舅。你這哪是在心里將我娘當妹妹的樣子?我看你這是連讓她安生地走都不愿意。”
“你但凡心里有半分把我娘當妹妹,你現在就請讓開,讓我把我娘安心地送上了山,到時候不管你想說什么,我都聽著。”
夏大山冷笑連連:“你少唬老子。要是我現在讓開了,你回頭怕是看都不會看老子一眼。你這白眼狼我還不知道?”
“我告訴你,今天,你必須賠錢。賠了錢,一切好說。不賠錢,你跟我說其他的都沒用。”
顧春田忍著氣道:“那你要多少?”
要是少點兒,他就當是息事寧人了。
夏大山一伸手:“一千塊。一條人命呢,怎么也值這個錢。”
主要是有了這個錢,他就可以去找人幫他兒子疏通關系,看不能把這事兒按下來。
要他說,一個不守婦道的寡婦,死了就死了,大不了賠她娘家和婆家幾百塊錢。
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憑什么抓著他兒子不放啊?
肯定是那小娼婦勾引他兒子,不然以志遠那性子,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夏大山是這樣想的。
可是他手里總共也沒幾百塊錢,這事兒他昨兒已經給林淑珍發了電報去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能給他打個電話過來。
如今,他只能想盡辦法弄錢。
其實他心里是知道顧春田沒這么多錢的,很可能一百塊錢都拿不出來。
可是他不是和姓鐘的那個女人很熟嗎?
之前他們全家一起做戲,接近姓鐘的,不就是為了她手里的錢嗎?
現在真相鬧了出來,他就算去她跟前哭訴也沒用了。
那個姓鐘的女人,連自己親兒子都能狠下心不要,何況志遠這個假兒子。
那他現在只能希望顧春田能從她手里借出錢來了。
顧春田聽完一陣無語。
一千塊?
把他賣了都沒這么多錢。
他實話實說:“要不,舅舅你把我的命也拿去吧。不然我哪里拿得出這么多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