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錢瑞生一見林淑珍這個樣子,心疼壞了,氣急敗壞地吼道:“錢建軍,你怎么說話呢?”
錢建軍現在滿心都只想要拿到那一萬塊錢,這樣他后半生都不用愁了。
偏偏這兩人還要死要活的攔。
再想想他們,當年非要生下他,生下了他又不能給他正常的家庭。讓他覺得這些年的日子都是偷來的。
他們是不知道,他心里有多少回希望過,他的親媽就是鐘夏。
可是不是。
要是他們不讓他知道這事兒也好,偏偏他們還從小就告訴他。
讓他在那個家里活得極不自在。
現在他有辦法掙大錢的時候,他們就來管東管西了,平時怎么不管啊?
這時候,無數的怨懟涌上心頭,讓錢建軍口不擇:“爸,我說的不是真話嗎?她有什么資格管我?我就要捐這個腎!救人一命,功德無量。我給他捐個腎怎么了?不說他給那么多錢,就是不給,我也該捐……”
“啪”一巴掌落到了錢建軍的臉上。
林淑珍心里涌起一陣又一陣的無力感。
她沒想到,鬧到最后,卻是這個兒子反手插了她一刀。
可偏偏,她還不能不管。
就算他怨她恨她,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自己的身子糟踐了。
錢建軍死死地盯著林淑珍,身側的拳頭握得死緊。
林淑珍平靜地看向錢建軍:“好好好!你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了。而且,如今我說的話,你一句都不愿意聽,是不是?你是鐵了心為了這點錢連自己的身子骨都不顧了?你還把不把我當媽了?”
錢建軍偏過頭,緊閉著嘴不吭聲。
林淑珍心里恨不得生啖了鐘夏這個賤人!明明她都被她逼得當眾承認建軍的身份了,她竟然還給建軍灌迷魂湯,讓他非得捐這個腎。
她能安什么好心?呵。偏生她這個蠢兒子,什么都看不出來。
鐘夏逼她至此!等將來有機會,這個仇,她肯定是要報的。
林淑珍站起身來,一不發就往鐘大伯的病房走。
錢瑞生和錢建軍自然也跟了過來。
進門時,他們就見林淑珍微抬著下巴,挺直了脊背,站在病房里,看著鐘老太,神色平靜又帶了幾分倨傲地道:“鐘夏,你太不要臉了。我都承認建軍是我生的了,你還慫恿他給你們鐘家的人換腎,你惡不惡毒?”
“我從來也沒想過要對你怎么樣,我甚至還把自己的兒子給你養。可你怎么能這么惡毒?非得用這種方式來逼我?你自己的兒子是心頭寶,別人的兒子就是根草嗎?我告訴你,我不可能同意讓你毀了建軍。”
說到這兒,林淑珍炫然欲泣,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樣子。
鐘老太被她這副樣子惡心壞了。
她猛地就站起身。
林淑珍就是等著她沖過來,甚至已經在想,在她沖過來之后,她要以怎樣的姿勢博取別人的同情,將這個局勢翻轉過來。
上過一次當,她不可能再上兩次。
哪知道,鐘老太薅她的頭發手太過靈活,她竟然沒攔住,鐘老太手勁兒又大,她瞬間動彈不得,這才“啪啪啪”的巴掌就甩到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