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錢瑞生還是林淑珍,在他們倆還沒結婚的前提下,怎么也不可能大庭廣眾之下承認錢建軍是他們兒子。
錢瑞生黑著臉喝道:“鐘夏,你發哪門子瘋!你這是為了給我們潑臟水,連自己兒子都不要了吧?建軍是不是你自己生的,你自己還能心里沒數?你別被人攛掇幾句,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林淑珍定了定神,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你們一個個的,無憑無據的,憑什么這么污蔑人?你們這是逼我去死,嗚嗚……”
圍觀群眾嗤笑:
“這就哭上了?人在做天在看,我瞧著你這樣子就是心虛!”
“就是,也不看看你自己和那后生長得多像。再說了,我們就是說說而已。不是真的難不成因為我們幾句話就能說成真的?”
“哈哈……她這明顯就是心虛了,這才想借著哭一哭掩飾過去。還說我們想逼死她呢。嘖嘖……我也是長見識了,這年頭,還能見到這么不要臉的女人。”
“這女人看著有眼熟啊……”
“是不是郵電局的?”
“好像還真是!平日里,她就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家男人不知道念叨過多少回。我原先還覺得自己想多了,原來真是這種貨色啊。”
“搞破鞋,還有私生子。呵呵……趕明兒我怎么著也得去投訴一番……”
林淑珍怎么也沒想到,明明她什么也沒說,明明應該她才是該被同情的那個人。怎么這些賤民,全都不按理出牌,將所有的錯都怪到她頭上。
她的眼圈更紅了。
只是這招對圍觀群眾沒用,對錢瑞生還是有用的。
他一見心上人哭成這樣,還被人這樣罵,又想起林淑珍懷了身孕,怕她身子受不住,就急得團團轉。
但他理智還在,知道不能說重話引起大家的公憤,只得將一腔怒火發在鐘老太身上:
“鐘夏!你也太過分了。就因為別人幾句話,你就要往我和淑珍身上潑臟水。我和淑珍是再純潔不過的革命友誼,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這么骯臟的話了?
我娶了你,是你男人,你怎么說都可以。可你不能這么說淑珍!你趕緊給她道歉……”
這番話,錢瑞生說得義正辭。
要不是之前被人當眾捉過奸,要不是知道實情,鐘老太都要覺得他們很無辜,是她自己欺負人了。
鐘老太被氣笑,正要開口罵人,就聽見護士在叫:“鐘夏,鐘夏是哪位?”
鐘老太眼里的笑意一閃而過,心里的怒氣也消散了,舉起手揚聲道:“是我,我在這兒。”
“大夫,是不是有什么事?”
大家伙兒看熱鬧正看得津津有味,這會兒一見這樣,主動地給那護士讓出了一條道。
鐘老太感激地對大家笑笑,快步走向護士:“大夫,怎么了?”
護士看了她一眼,確認道:“你是鐘夏?”
“是。”
“你報告拿錯了,你拿的那個是吳建軍的。你也不看看,雖然血型對得上,但是還有其他地方是不配的。
給,這份才是錢建軍的。這個才是真正的配型配得上的。諾,大娘,您拿好了。您兒子的血型是o型,是隨他爹吧?”護士隨口笑著說道。
鐘老太搖頭:“不是啊。建軍和咱們兩口子的血型都不同。我是a型,他爹是a型,他卻是b型。哈哈……這孩子,自小就和其他的兄弟姐妹都不同。大夫還說這個血型的孩子聰明呢……”
護士一臉一難盡。
吃瓜群眾不免好奇:“怎么,大夫,有什么不對?”
林淑珍臉色大變,插嘴道:“這是人家的家事,咱們就不要好奇了吧……”
有那一直注意著林淑珍的人冷笑一聲:“哎呀呀,這會兒知道是人家的家事了?之前不是還主動管別人家的家事嗎?”
“可不是?人家一家三口的事兒,跟你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