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警惕地看了錢瑞生一眼:“你打聽這個干嘛?你們是鐘家后人?”
看著路人那神色,嚇了錢瑞生一跳,趕緊擺手:“不是不是……我是老師,要做個祠堂的課題研究,聽說這邊鐘家祠堂以前挺有名的,這才想過去看看。”
那人聽了這話,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下來。
他又打量了錢瑞生和林淑珍一眼。
見兩人穿著整齊,而且一看就是斯文人,這才放下心里的疑慮,指了個方向:“你們朝這邊去吧。往前走三百米左右,再右拐,然后沿直路過去,經過車站那邊,到時候再左拐進去五百米,有棵大樹。大樹后有條路,往里走一百米左右,就是了。”
錢瑞生聽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大致記了下來,不敢再多說,連連道謝。
那人擺了擺手:“不用謝我,一句話的事兒。不過你們以后可少打聽鐘家,鐘家那以前可是資本主義家,后來又好像是跑去港市了,這樣的人家,打聽不得。”
錢瑞生面皮一緊,雙后作揖,再次道謝:“好好好,真是多謝了。”
兩人作別了路人,沿路快步走過去。
因著剛才的那些話,兩人一時間倒是誰也沒出聲。
沉默了許久,錢瑞生才小心翼翼地問出口:“淑珍,咱們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這要是……”
林淑珍打斷了他的話:“沒什么要是。你要想想,你教一輩子書,才能掙多少錢?再說了,這是你老婆的東西。你替她拿回去,怎么了?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說到這兒,林淑珍的語氣里多了一絲無奈:“瑞生,要不是現在孩子要結婚,咱們又困難,我哪里會打這樣的主意?
本來,我手里那八百多塊錢,是打算給建軍結婚用的。這樣你也能輕省一些。可是……可是被鐘夏拿走了啊……我沒想到,她會那么狠心,竟然只愿意出一百塊……”
“建軍那對象,你也是知道的。家里那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咱們當年已經因為家里的情況耽擱了。我不想兒子,又走咱們的老路。”
話說到這兒,林淑珍的語氣低了下去。
錢瑞生心里一疼,立馬給了自己一巴掌:“淑珍,是我不對,我不該這么想的。你說得對,就是鐘夏那婆娘太狠心了。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也不疼,咱們就算是把這東西拿了,那也沒什么。我和她是夫妻,我拿這些東西天經地義。等以后建軍出息了,肯定也是要給她飯吃的,不會讓她餓死的,這也算是報答了。”
林淑珍唇角浮現了一絲笑意,聲音更柔了:“對啊。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瑞生哥就是太善良了。”
被林淑珍這樣一哄,錢瑞生又找不著東南西北了。
兩人一路沿著路人所指,到了鐘家祠堂外。
林淑珍一臉古怪:“怎么瞧著像是個倉庫?而且還關門了?”
錢瑞生想了想:“有聽說過,以前的一些祠堂,有改成倉庫或是學校的。想來這邊也是這種。咱們去看看。”
然而,門被鎖住了。
根本就進不去。
錢瑞生皺了皺眉:“既然鎖了,那明天再來吧。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
林淑珍卻不贊成:“來都來了,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進去吧。”
夜長夢多。
對于寶貝,只有到了自己手里,那才是寶貝。
兩人探頭探腦地在附近找進去的路。
就在這時,一個手電筒光照了過來,伴隨著的一聲大喝:“什么人?賊頭賊腦的,這是要干什么?是不是要偷東西?”
錢瑞生和林淑珍都嚇得一哆嗦,腿肚子都在打戰了。
錢瑞生哆哆嗦嗦地開口:“咱們……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