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王晨就是想不起來對方名字,只記得對方姓劉。
“我是劉志國,朝陽街辦主任,第一次見您還是一年多時間以前,您可能忘了。”
“奧,對對。”
來人是湖西區朝陽街辦主任劉志國。
王晨都快忘了他了。
這還是之前剛調到秘書六處,省府辦邵始終副主任帶他去參加章昌市委辦主任的飯局里認識的。
“您這桌,我買單,難得見您一面。”說著,劉志國對跟在他一旁的朋友說,“你去把這個單買了。”
“別別別,李文哥,你去把單買了。”
李文趕緊起身。
卻被劉志國拉住了,“給兄弟我一個表現的機會。”
王晨當然知道,劉志國也不會自己掏腰包買這個單,剛剛跟著的那個,大概率就是買單的。
王晨還在文史處工作時,有一次處長說“自掏腰包”請全處吃飯,但飯局中他叫了個市里某局的科長,這個市里的科長叫了區里一位副局長,這位副局長又叫了一個做生意的…
可想而知,最后這個單,是這個做生意的買的。
劉志國都這樣表現了?那總得留人家喝杯酒。
王晨介紹了一圈,劉志國眼睛都亮了,“都是大領導啊,都是大領導啊!來,給我拿瓶茅臺。”
“別別別。”馮偉杰趕緊制止了。
“誒,領導們,到了章昌,就算到了我的地盤,你們都聽我的安排吧!”
他端起一杯酒,“先敬遠道而來的京城部里領導們。”
“再敬王處和李處。”
“誒,劉主任,你們基層的干部很能喝酒啊!”馮偉杰笑著問。
“怎么說呢?沒辦法,迎來送往,飯局太多!您可別小看我一個正科級干部,我們管理的事情太多了,又在省城,稍不留神就容易被市里、省里領導發現,所以平時謹小慎微、誰來都得接待。”
“不過,你們的含權體驗確實牛,我看你出門都帶人的?哈哈。”
馮偉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辦法,平時應酬太多,偶爾身邊帶個人,幫忙擋擋酒,怕有不周到的禮數,得罪誰都不行?誰都得罪不起。”
這時,聽到這話,任超院長來了興趣,他問,“你覺得法律重要還是領導的指示重要?”
劉志國小眼睛一轉,“領導,您問的這問題好,法律重要,領導的指示也重要,普遍事情以法律為主,特殊事情以領導指示為主,當然,統一標準都是原則,不能突破原則和底線嘛!”
任超院長對這個回答顯然不滿意。
于是繼續問,“在工作中,上級領導保下級干部,你覺得對不對。”
劉志國喝了口礦泉水,“我說說我個人看法,不知道對不對?說錯了還請見諒。”
“江南省內的體系主體是‘縣、市、省’,上級組織對下一級黨政的班子成員具有絕對的任免權,通過這種方式,來領導下級政府。”
“舉個例子,省里要免市里一個局長的職,肯定不能直接免,因為省里對其沒有任免權!得省里把意志告訴給市領導,市領導來貫徹落實。”
“那么,如果市里要力保這個局長?就是不肯免這個局長?那我認為只會出現兩種情況——1、省里綜合考量,聽取市里建議;2、把市領導換了。”
“因此,我個人認為,上級領導力保下級某個干部,出于大局考慮的話?也是能理解的!也得維護下級的積極性啊!”
劉志國說了一大通,任超臉色并沒有緩和,嘆了口氣。
王晨趕緊說,“任院長,來,我敬您一杯。”
“不喝了,喝多了醉人啊!”
王晨聽出了任院長的外之意。